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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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时间的玫瑰S4B下(原著向,HE,豪华盾与吧唧哥哥的重逢)

S4 B(下)



佐拉博士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他生怕自己一时失手毁了这个最完美的试验品,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毁了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试验,所以他决定分十次而不是一次性给他的试验对象注入全部的血清。

佐拉博士找到一个新的记录本,填上日期和时间,考虑到红骷髅因为血清改变了容貌,他特意把巴恩斯士兵证上的照片撕下来贴在第一页,旁边还留一块用来贴对比图的空白。做完这些必须的准备工作,他取了大概5毫升血清,撕掉巴恩斯左边的军服袖子,用棉球消毒,然后毫不犹豫地插入了针头。

巴恩斯下意识地绷紧肌肉,但这是徒劳的,尖锐的刺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佐拉博士注意到这一点,他知道这种血清会给人带来巨大的肉体的疼痛感,为了避免珍贵的试验品自己咬断舌头,他赶紧找了个口塞,塞进了巴恩斯嘴里。

真的很痛,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顺着肌肉切进骨头,在骨髓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冷汗很快顺着他褐色的头发落在钢制的试验台上,他有那么一两秒钟落入过舒适的昏厥,但深入骨髓的疼痛几乎是立刻把他拉回了惨烈的现实。他动弹不得,却因为生理性的痉挛一次又一次重重地撞在试验台上,以至于佐拉博士不得不用一块毛巾垫住他的头,免得他的超级战士还没完成改造,就把自己磕傻了。

冷汗和生理性的眼泪让巴恩斯开始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实验室天花板上那盏黄色的吊灯仿佛变成了一大串会动的光点。他没有接受过真正的特工培训,因此不知道在身体被拉入极限的疼痛时应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心不受干扰,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代替理智,接管了他的身体,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布鲁克林的老房子,他们门口的玫瑰花,红色的敞篷跑车,还有温暖的壁炉——其实从30年代末,纽约已经普及了地热供暖,他们也不再烧壁炉了,但巴恩斯在壁炉里嵌了一圈橙色的灯泡,下雪的时候他就点亮那些灯,每天都像是在过圣诞节。

真的太疼了,比三年前拔掉一颗多余的智齿的时候还要疼,他讨厌牙医,从小就讨厌极了,但那颗智齿总是很容易发炎,疼得他晚上没法工作,白天睡不着觉。史蒂夫几乎动用了所有威逼利诱的手段,才把他弄到牙医那里,并且许诺说等他好了,就用苹果酱烤一整只火鸡来庆祝,还要买一打牛奶巧克力,榛仁夹心的。

他大概有半年多没有吃过真正好吃的巧克力了,军中的巧克力棒纯度太高,就算蘸苹果酱还是很苦,更何况这里的苹果酱实在比不上布鲁克林的街坊们卖的手工产品,总是黏糊糊湿哒哒的,一股保鲜剂的味道。

巴恩斯有些反胃,接着就被自己的一口胃酸呛到了,咳得死去活来。佐拉博士吓了一跳,差点没立刻用那个能量十分离奇的宇宙魔方照他。幸好巴恩斯自己平静下来,在被剧烈的疼痛折磨了差不多三十分钟以后,他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湿淋淋地躺在试验台上,只想好好睡一觉。

佐拉博士给了他一点葡萄糖水,让他休息了大概一小时,然后给了他第二针,还是5毫升。这一次巴恩斯的反应仍旧非常激烈,那东西像是一条邪恶的从地狱来的火蛇,烧着了他的每一条血管。第三次和第四次注射一样是剧烈的疼痛,后面他又熬过了刺痒、寒冷和麻木。只有一次,他几乎是立刻睡着了,舒适得仿佛死了一样,可惜他很快就被剧烈的电击给弄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佐拉博士双眼血红的拿着电击器。他的左胸一片灼痛,依稀还能闻到焦肉的味道,估计是电击过度,有点烤焦了。

口塞被扔在一边,巴恩斯舔舔干裂的嘴唇,十分后怕地想,看来他不是睡着了,而是失去了呼吸和心跳,几乎死了。

佐拉博士看到他醒过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摘下镜片使劲擦了擦额头的汗,过去数个小时他甚至没有坐下休息过,巴恩斯颇为没心没肺地想,这家伙也真是拼命。

不过,还没等巴恩斯的立场偏得太厉害,佐拉博士立刻就给了他新的一针,他毫不犹豫地爆了一句粗口——还是刚学不久的德文,佐拉博士被他气得翻了个白眼,再次把那个脏兮兮的口塞塞进了他嘴里。

真是生不如死,疼痛、刺痒、灼烧和冰冻轮番在他身体里肆虐,一波折磨过去,他稍微有些放松的时候,另一波新的折磨就会给他狠狠地来一下。佐拉博士很详细地记录着他的心跳和脉搏,甚至在他痛苦地想要翻滚的时候,还会体贴地拍拍他的肩膀——但这种对试验品珍贵的善意总让巴恩斯更想骂人了,他发誓如果这货落在他手里,他非要一根一根的揪掉对方秃头上那些珍稀的毛不可。

佐拉博士把最后一针血清注入巴恩斯的身体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之前注射的针孔已经找不到了——这是好现象,说明试验品的身体已经获得了比普通人更强大的自愈能力,那孩子看起来很虚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美丽的蓝眼睛迷惘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看起来已经有些糊涂了。同情心对于科学研究毫无作用,佐拉博士作为一个真正的科学狂人,当然从来没有这样的坏习惯,他只是有些发愁——如果这血清会摧残人的智力,那就又失败了。

所以他伸手拿掉了巴恩斯的口塞,打算问问他一加一等于几,美国的国庆日又是哪天。

警报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两个守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跟佐拉博士飞快地说了些什么。巴恩斯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闯入”、“暴动”之类的几个词,可惜他实在太难受也太虚弱了,没法完成德语听力测试,连刺耳的警报在他听来都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大脑无法判断外界的信息,只想沉入无边的黑暗里去。

他差点再次睡着了,可是佐拉博士已经匆匆忙忙地走掉了,如果他现在睡去,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巴恩斯艰难地动了动左手的手指,指甲卡在试验台钢板的缝隙里,他用力一挣。

食指的指甲断裂,他痛得睁大了眼睛,神智因此清醒了许多。警报听起来比刚才更尖锐,他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他没力气思考这是出了什么事,大脑选择他最渴望的东西,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说,撑住,巴基,他就要来了。

他昏昏沉沉地躺了不知道多久,每一次他觉得自己要昏过去的时候,就会用试验台的缝隙弄断自己的一个指甲,可疼痛带来的清醒竟然越来越短,他的耳朵嗡嗡乱响,警报声,脚步声,枪械摩擦军靴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甚至墙体里莫名其妙的震动都一股脑的涌入他的脑子里,弄得他快疯了,他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觉。他怕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可是他如果死在这里,史蒂夫怎么办?他答应过,要与他重逢。

他强迫自己想一些事情,机械的,却需要动用脑力的,他努力回忆他和史蒂夫的社会保险号,他又重复了好几遍他们的账户号码,最后他开始拼他的名字,他的军衔,还有他的军号:“中士,32557……”

有人闯进来了,脚步迅捷而有力,接着一片体积巨大的阴影遮挡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天花板上昏黄的吊灯了,他还没数清那里面到底有多少灯泡呢。

“巴基?天!”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他,让巴恩斯更加数不清灯泡了,他扭了一下脖子,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动了,那个人飞快地扯掉了捆在他身上的皮带,然后一把抱住了他。

巴恩斯闻到硝烟的气味混着清淡的化妆品的味道,对方的肩膀宽阔,胸肌发达,他听见对方的心跳得极快也极不稳定,他的眼睛一时还没法对焦,却莫名其妙地被一种久违的亲近感淹没了,心口那只濒死的小野兽嗷嗷叫着,跌跌撞撞地挪向他唯一的窝。他靠在对方肩膀上,无师自通地蹭了好几下,才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是我,史蒂夫。”

于是我果然是死掉了吧。巴恩斯十分丧气,苦中作乐地想,看来我上了天堂,天堂里不仅有史蒂夫,还是一个满足了那小个子爱人一切幻想的、拥有强壮身体的史蒂夫。

哎不对啊,巴恩斯被一块掉落下来的小石头砸了一下,脑子清醒了一秒钟——我的天堂为什么要满足史蒂夫的幻想?难道他也死了?

这推理成功把他吓清醒了,环顾四周一个光屁股的小天使也没看到以后,他疑惑地转头看向扛着自己大部分体重的人,头盔下面露出几缕金发,挺直的鼻梁,迷人的蓝眼睛,一切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却又有几分陌生,就好像是自己私藏在盒子里的宝石被别人发现了,擦拭干净,打磨璀璨,摆在聚光灯下一样。

他觉得欢喜,又因为被迫向全世界分享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所以有点小小的不开心,下意识地扁扁嘴,哼道:“我记得史蒂夫很矮。”

忙着拖着他往外跑的人侧头看着他,然后毫无征兆地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一下他嘟起的嘴唇,非常假正经地说:“还能走吗,我们得赶紧出去。”

巴恩斯心里有一片玫瑰花忽然在阳光里盛开了,他伸手摸了一下史蒂夫线条优美的胸肌,又戳了戳:“试验疼吗?”

史蒂夫轻松地踹开一扇坍塌了的门,先把他推了出去:“有点。”

巴恩斯回身拉了他一把:“是永久的吗?”

史蒂夫搂着他,两个人一起跳过一道开裂的地缝:“目前看来是的。”

巴恩斯忍不住露出孩子一样的微笑,史蒂夫也笑了,他们终于重逢,在敌军正在坍塌的地堡里,烟尘和碎石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等不及要亲吻对方,某种程度上,这一刻他们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都被一一满足,于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们身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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