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瓶邪,盾冬,乐夏,沈谢,WH。存文,存片,偶尔吐槽,有时考据,时不时干碗毒鸡汤。

【瓶邪】黑金10(美食,探险,悬疑,HE)

 

神膘王胖子

 

胖子一开始就发现吴邪脸色发青,却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关心他,只能在安排完晚上的工作之后把他叫到一边:“吃坏肚子了?”

吴邪嘴角抽动:“没。”

胖子拍拍他的肩膀 ,回到办公室里。莫名其妙地,他有点儿喜欢这个天真的小同志,吴邪让他想起了自己最开始当学徒的时候,也总是在后厨里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一次一次被大厨骂得满脸唾沫星儿。但是,吴邪眼睛里那种认真的劲儿,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说来他也不比吴邪大几岁,却总觉得自己有种前辈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之间的差额几乎是一辈子了。吴邪的眼神,让他觉得安慰,让他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些人对枯燥的生活保持着十二分的好奇感和追逐欲,看到吴邪,就像看到从未被破坏的过去,某种程度上,他羡慕他。

胖子走到中餐区,看到最后一块玻璃装好,机械手臂和工人在外面敲打船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施工监理告诉他,最后的修补已经完成,工程船今天回陆地,“远望终极”号可以继续开始航行。

事实上,这艘叫“远望终极”的船不但从未到过终极,而且仅有的两次航行都可以打上“倒霉”的烙印。依稀里,胖子知道“远望终极”的第一次航行的终点不应该是触礁处,甚至,邮轮上发给客人和员工的路线图里,从来就没有那个地方,但是胖子知道,那个小岛真的存在,一切火光和血色,都是真的。这次,“远望终极”里不但有他本人,还有他的股份,这令这艘邮轮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归宿。那天他坐在转椅里提起这句话,解雨臣拎起桌上的凉水就浇了他一头:“丧气之极。”一贯对吐槽毫无兴趣的张起灵用两只奇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会好的。”

有时候,胖子抚摸着“远望终极”号的船体,会有种挑选自己的骨灰盒的恐惧感。人活一辈子不能只有这一件事,但胖子知道,这件事不做完,其他的事都无法开始。

当他已经准备好了完整的发言提纲,准备让吴家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已经来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发现吴邪正紧张地站在门外对着整容镜呲牙咧嘴。

“怎么不进去?”胖子问。

吴邪晃了晃门卡,露出一个强撑的笑容:“张起灵在里面吗?”

胖子一把推开门:“多新鲜,他不在的话,咱们看谁?”说完就把吴邪扔了进去——吴邪和张起灵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儿,两人十分熟悉默契地点头招呼了对方,然后吴邪迅速滚向了离张起灵最远的那把椅子。

解雨臣最后进来,晃着一张纸苦笑:“到底被他们讹了十万。”他把收据团了一个团扔到胖子怀里,然后摁动电钮,会议室门自动锁紧,同时切断了房间的所有信号。

胖子向吴邪介绍了潘子、张起灵和解雨臣,然后艰难地开口:“小天真,尽管你说你不是你三叔派来的,但是你要知道,你应该来,而且你看你现在已经来了,你说对吗?”一连串的代词暴露了他紧张的心理,看着吴邪迷茫的眼神,胖子干脆放弃了所有铺垫:“这么说吧,这条邮轮是为我们开的,还有你三叔。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终极,不为别的,为了……”他多希望自己能笑出来,并且说“为了爱和正义,为了一本拯救世界的菜谱”,但实话却是:“为了找到真相。”

“弄清楚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潘子接茬。“我当年上船以后,到下船,一年的时间,我的记忆失灵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说来也巧,许多当年的朋友也都犯了这种毛病,有的甚至得了脑癌,很快死了。”他指指张起灵:“这位小哥最夸张,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要不是小九爷,咱们主厨现在还在拌凉菜。”

“这肯定是人为的。”吴邪说。

“对。”胖子终于找到了接茬的地方,赶紧深入:“有人对邮轮上的员工动了手脚,期间,有一个人始终装疯卖傻,保持清醒,观察到了全过程,甚至骗过了对方,安然下船。”

吴邪忽然皱起眉头:“我三叔?”

胖子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什么都能猜出来,小天真,你不天真。”

解雨臣给他们每个人沏了一杯茶:“也许是天意让你上船,吴邪,我说过,我们俩需要叙旧,你也许不记得我是谁,但是我记得你。吴家爷爷每次来访都带着你,让你尝新的菜,那时候,我就在后厨看着你,心里抱怨,同样是个小爷,待遇天差地别。”

胖子盯着吴邪,观察到了他脸红的全过程,不由地笑了起来。

吴邪轻咳两声,赶紧假装喝茶:“啊……我……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爷爷后来也不同意我学厨。”

“你没想想是为什么?”解雨臣笑道:“吴老狗最得意的孙子,舌头是祖师爷赏的,居然去学了建筑。”

吴邪有一瞬间的恍悟:“难道……我说为什么爷爷那一年态度忽然大变,原来是因为三叔回来了。”

张起灵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吴邪身边,吴邪的紧张感立刻反映在身体上,两手抓住了茶杯。虽然不知道他在害怕张起灵什么,胖子还是拍了拍吴邪的肩膀以示安慰:“小天真,你这下明白了吗?你现在上的是贼船,再也下不去了。另外……哎,我说这位小哥,你要干嘛?”

张起灵两根奇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吴邪的手腕,如同大钳,说出了罕见的一个完整的句子:“你为什么认识阿宁?”

胖子试图把两根手指掰开,却发现这是徒劳的,只好发誓:“小天真和那个丫头绝对是在招聘会上才认识的,这个我作证。喂,你说,炸船的事儿你真的不知道吧?”

吴邪脸上的表情由紧张立刻切换成呆滞:“炸……她炸的?”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你一句话,小三爷。”解雨臣提高声音:“你会是我们的人吗?”

吴邪苦笑:“这跟逼供没什么区别,一下跟我说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立刻让我说自己的立场。诸位,要知道三叔在吴家的口碑是出了名的差,虽然本质上是个义气的人,但爷爷从来不喜欢他,说他算计狡猾。你们说的所有事情,我没听说过,甚至,你们说三叔知情,怎么确定他没说谎?抱歉,我是个盖房子的,一切都要规矩,要逻辑,要踏踏实实从最下面开始,了解得清楚明白才行。”

潘子蹬开椅子,站到窗口去了。

胖子私下踹了张起灵一脚,示意他说点儿话做点儿贡献,但是张起灵只是固执地抓着吴邪的手腕,若有所思。

解雨臣把平板电脑推过来:“你三叔的邮件,他下一站就上船。他说吴家的事与你无关,要你回去,那是他应该承担的部分,他会做完。”

吴邪惊地要站起来,张起灵一把拽住,两根奇长的手指戳戳吴邪锁骨,吴邪敏感地回头,张起灵发问:“你信不信命?”

胖子看到吴邪眼睛里的闪过的被触动的光。

吴邪说过,他是在一个被客户逼了整个通宵仍然要无休止改稿的早晨,忽然就冲向了马路对面。最开始看着排队,他以为是酒店供应外卖早餐,排到了发现是招聘会,他就冲着年薪十万来应聘了。那也是胖子第一天看见吴邪,穿得还像个大学生,乌黑的眼圈,用一款黑莓商务手机,手腕上有长期用鼠标画图的茧子。

有时候,胖子极端信“命”这种悬乎的东西,他在意本命年的红裤衩,在意春节踩小人的袜子,在意手腕的桃核和心里那尊浸泡在酒肉里的佛祖,在他知道吴邪的真实身份之后,越发相信是老天爷安排了这条船给他们折腾,就像露丝登上泰坦尼克号的瞬间,杰克一定会拿到比较大的牌面。他轻轻咳嗽了一下,吴邪回过神来,张起灵依旧盯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潘子回过头,看着吴邪。

解雨臣解锁了会议室的门——如果吴邪决定天真无邪地过一辈子,胖子相信,解雨臣不仅会微笑着指引他出门,还会赌上性命把他安全送回家。

吴邪忽然说:“那鱼子酱,我其实没想吃那么大一勺。”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又说:“得多少钱?”

张起灵伸出五个手指。

吴邪笑得很痛苦:“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信命吗?”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他,逐渐松开紧扣的手指,最终,脸上的表情少见地放松下来。吴邪补充道:“在一切都未知的时候,在你根本不了解对方的时候,就像现在。你可能选错了人。”

胖子屏住呼吸。

“我不信。”张起灵站起来:“但我希望你会愿意信我。”

他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吴邪坐着,看了三秒,伸手握住并借力站了起来,环视其他人:“也许这才是我的命。”

潘子端起茶杯饮尽:“小三爷。”

解雨臣给吴邪一个信封:“谢谢。”

胖子打开双臂:“来,矫情一个!”

吴邪象征性地跟他拥抱了一下,非常认真地问:“你们真不是逗我?确定不是?”

“不是。”张起灵在背后说:“没有拿命开玩笑的。”这话真是不留一点儿余地,抽刀断水,水乖乖停在刀刃以外,连潘子这样早都看透了生死过往的人,都忍不住瞧了张起灵一眼。

胖子把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死死抠住自己的手心。

“远望终极”号上的第一夜,他在眩晕里爬出房间,扑向船舷边站着的那个深蓝色帽衫的人。他看着他,世界就平静了下来。张起灵让他放手,学着用双脚自主站立。胖子吐了一地,摇手说:“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张起灵一把拉起他,拎着他的肩膀,让他虚软的双脚找到了平衡:“我从来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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