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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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时间的玫瑰S9A下(原著向,HE)

S9 A(下)


比起有时候相当混蛋的尼克·弗瑞,亚历山大·皮尔斯是史蒂夫更不喜欢打交道的对象,他觉得虽然对方文质彬彬,总是穿着毫无瑕疵的西服,说着毫无瑕疵的话,但远比那个长得像海盗的独眼局长令人毛骨悚然。

或许代表光明的美国队长确实有特别的黑暗扫描技巧,他并不知道皮尔斯可以上一秒笑着拍着挚友的肩膀,说“只要你让钢铁侠来参加我侄子的生日聚会”,下一秒就不露声色地下达格杀令,可是他就是本能地嗅到了危险,因此总会不露声色地跟这个怪物保持距离,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都不许对方和他建立联系。

皮尔斯和美国队长的对话相当有意思,他们一个努力地把自己包装成高尚的政府官员,一心为公,另一个则假装无知无觉的年轻士兵,满腔热血,每句话都发自内心却又每句话都针锋相对,最后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到底知道什么,有什么打算,却又清楚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号角已经吹响,枪声就在耳边。

美国队长走出去的时候,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一对多的战斗不算什么,史蒂夫在这方面的技巧甚至比他画画的技巧还要高超,他冲出神盾局,然后在全城搜捕他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回到最危险的地方,他相信娜塔莎知道什么,黑寡妇果然没让他失望,她讲给他关于“冬日战士”的鬼故事。

不存在的战士,幽灵般的50年,精准如斯的枪法,前苏联没有弹道的子弹,美国队长隐约觉得他有必要了解更多,可是此刻他没时间细想,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完成。

为了追踪局长留下来的信息,美国队长和黑寡妇辗转了好多地方,为了躲开神盾局特工的追捕,他们甚至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亲吻,史蒂夫觉得自己一定是浑身僵硬,以至于他们坐进车里的时候,娜塔莎还开玩笑似的问他:“这是不是你1945年以来的第一次亲吻?”

史蒂夫凝视着前方不断后退的风景,笑容里有一丝苦涩,他摇摇头:“不,这不是。”

这是他从1944年以来的第一次亲吻,上一次在公开场合表达亲密是在巴黎的凯旋门下,他抱着他小野兽,享受胜利的香槟和玫瑰花。

娜塔莎一定听过神盾局创始人之一的卡特特工和美国队长的绯闻,她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史蒂夫不打算纠正这个误会,有些最真挚的感情,人类总是自私到不愿意让别人看一眼。

战略科学军团的训练场已经荒废了太多年,当年的营房破败,操场上杂草丛生,只有那些张牙舞爪的小灌木,仍然没心没肺地生长着。史蒂夫在门口停留了几秒钟,仿佛看见了那个矮小羸弱的自己,背着超量的负重,远远落在队伍最后吃力的影子。

隔着数十年的时光与往事对视,史蒂夫酸楚地勾起嘴角,他从不后悔成为美国队长,但是他羡慕那个一无所有却拥有整个世界的自己。

在房子里等着他的是70年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佐拉博士,意识转移使他获得了真正的永生,他抛弃肉体的同时,大概也抛弃了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心性,麦克风传出的无机质声音听起来邪恶又疯狂,说到短程弹道导弹的时候,他简直毫不掩饰他的兴奋,佐拉的最后一句话是:“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呢,队长。”

可惜史蒂夫忙着掩护娜塔莎,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里冷酷的兴奋,也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谢谢”后面,藏着怎样惨烈的往事。

直到他再一次直面冬日战士。

那个有金属手臂的人比史蒂夫以前遇到过的对手都要强悍,力量奇大而且不畏生死。史蒂夫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个人在风中猎猎飞舞的褐色头发,不由自主地走神了一秒钟。

一秒钟以后,他就和猎鹰、娜塔莎一起,从车子里飞了出去。

史蒂夫讨厌在大街上的枪战,无辜的民众被飞来横祸砸到头上,欲哭无泪的绝望和恐惧总让他想起那些被抢午饭的日子,可是他已经别无选择,对方的人比他们多,带有重型武器和强力突击步枪,还有一个射术精准如同巴恩斯的杀手。

那是一场恶战。

史蒂夫从来没这么怕过他的对手,戴面罩的黑衣杀手对他来说,比骷髅脸的纳粹头子还可怕——尽管在猎鹰或者娜塔莎看来,美国队长其实一直占据上风,可是史蒂夫的心跳很快,因为他每一次出拳或者踢腿,都知道对方会如何应战,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带着一种果决的似曾相识。史蒂夫学过泰拳,学过武术,学过拳击和击剑,他跟很多人战斗过,但是多数情况下,超级血清带来的力量、速度和他长期磨练出的精准度会让他很快碾压对手,解决战斗,而且输在美国队长手下的人很少有机会再跟他过招第二次,这世间唯一一个经常跟史蒂夫或者美国队长拆几招的人,已经死了70年。

有那么几分钟,史蒂夫甚至怀疑自己仍然沉睡在坚冰之中,阳光灿烂的华盛顿只是他的幻觉与梦境。

他在一次缠斗中抓住了对方的面罩,杀手退得快而稳,面罩落地,两个人再次对视的时候,史蒂夫几乎抓不住自己的盾牌,他呆呆地站在一辆着火的汽车前面,近乎绝望地叫:“巴基?”

杀手那双迷人的蓝眼睛里闪着疑虑和迷惑,风吹动他褐色的头发,他的机械手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空气里有嗡嗡的脉冲声,他们就这么彼此对视着,史蒂夫情愿用生命用一切去换取那一刻的时光停滞,他向前半步,只想触碰一下那熟悉的容颜,但他清醒地克制住了自己,因为那张依然年轻英俊的脸上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只属于战斗机器的冷漠。

这是个梦吗?

梦里的巴恩斯为什么不是那个永远欢脱的小野兽,没有久别重逢的笑容,甚至有永恒的阴霾如同风雪,夺去了所有属于他的阳光?

这不是梦,他的巴恩斯活生生地站在对面,毫不犹豫地问:“谁他妈是巴基?”

直到杀手离去,史蒂夫被赶过来杀人灭口的朗姆洛带上车的时候,他的魂仍然不在家。

猎鹰和娜塔莎都疑惑地看着他,史蒂夫隔了很久才说:“他就这么看着我,就好像不认识一样。”

曾经失去过搭档的猎鹰了解目睹战友牺牲的痛苦,他试图劝解:“这怎么可能,已经70年了。”

史蒂夫想起1943年11月,他们在地堡中重逢的时候,佐拉仓皇离去的背影,巴恩斯憔悴的容颜,想起1943年底的任务结束以后,沉睡如同死去的小野兽,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他仍然能拥抱他的小野兽的时候,巴恩斯微笑着回应他的亲吻和拥抱的时候,默默隐忍了多少痛苦和恐惧。他死死地咬住了牙。

娜塔莎轻声开口,如同70年前的卡特特工:“不是你的错,史蒂夫。你的朋友……”

史蒂夫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是我的朋友。”他的声音很轻,却又那么坚决肯定:“他是我最爱的人,他是我的生命。”

娜塔莎、猎鹰和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的希尔特工都被这个秘密惊呆了,史蒂夫勾起嘴角,甜蜜又悲伤:“你问我那是不是我1945年以来的第一次亲吻,不,那不是,最后一次是在1944年圣诞节前,我和咆哮突击队出发拦截海德拉的火车,离开营地之前,在我房间里,我亲了他的额头,他咬了我的嘴唇,然后亲吻,超过5分钟的法式亲吻,这不算什么,我们的肺活量足够支持2个小时,我们试过,不止一次。”

猎鹰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的偶像,于是只能假装惊慌失措地看向娜塔莎的伤口:“再不止血的话,她会流血而死!”

接受过身体改造、几乎不死的神盾局美女特工配合地呻吟了两声,好像黑寡妇真的会被这种枪伤弄得很虚弱似的。

希尔特工干脆利落地打昏了身边的另一个守卫,摘下头盔表示,这里面真是太热了,还夹得人头疼。

史蒂夫把半张脸埋在手心里,可是他没有哭,他觉得难过,却又比任何时候更欣喜若狂,他的小野兽还活着,看起来并不太好,可是他活着,他们终于重逢。无论前路多难,无论过去的时光给予了彼此怎样的际遇和表情,他相信他们依然可以跨越时间,跨越苦难,重新寻回他们本来的样子。

他们答应过彼此,要陪伴对方到最后。

小小的火种在灰烬中闪了一下,重新燃烧起来,尽管微弱,可是最残酷的风雪也不能将它熄灭,史蒂夫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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