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瓶邪,盾冬,乐夏,沈谢,WH。存文,存片,偶尔吐槽,有时考据,时不时干碗毒鸡汤。

【瓶邪】半只麒麟29

29

 

重伤的阿宁肉身已废,三魂七魄被斩断一半,暂时无法复原。鉴于云彩那块命牌现在空着,胖子便不情不愿地把它给了阿宁用。云彩挑眉看他:“我还没心疼,你着急什么?难道还想一直跟我视频?”胖子咳嗽两声:“爱徒,注意为师的面子。”吴邪禁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阿宁的魂魄依附之后,迅速被这块魔修的命牌控制住,只有若隐若现一点儿影子,胖子让云彩看:“变成YY房间了,就是人有点儿少。”

倒是阿宁十分淡定:“谢谢小三爷和大家出手相救。无以为报,只好全盘托出——麒麟故塚地图我曾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给了陈皮阿四,现在估计已经灰飞烟灭,原图始终在裘掌门手里。出发之前,他曾在图中藏匿了一根飞罗银丝,现在他应该已经感受到银丝崩断,知道我任务失败,大约会亲自来找麒麟血竭。掌门也曾说过,地图的缺损部分,早晚落在吴家小佛爷手里。”

“所以你才一直缠着我?”吴邪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据说绘有麒麟故塚地图的缺损了的大盘子,更确定自己不曾拿过任何碎片之类的东西,不由有些愤愤,怎么回事,不是说现在流行女汉子吗?说好的奔放和直爽呢?想找东西直接说嘛,遮遮掩掩神神秘秘这么长时间,非要变成木头牌子了才实话实说,女人真是天生的麻烦。

阿宁似乎是笑了:“吴小佛爷别生气,我缠着你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把地图藏在哪儿。本想不打招呼……”

别说的这么文艺好吗,这位姐姐?吴邪气结:“不打招呼不就是偷么?问题你也得知道偷哪儿,对不对?”他转过身去,坦然面对众人揶揄的目光:“谁给我补补课呗,我真没见过任何地图或者地图形状的东西。”黑眼镜扶了扶他的黑眼镜,叹了口气。

阿宁说:“我还有一事相求。”

吴邪哼了一声:“你都在木牌子上了,我们可以不答应的。”

阿宁的声音反倒带上了笑意:“吴小佛爷不会不答应。”

秀秀上前一步:“跟帛书有关?”

“帛书内藏天机,裘掌门因此贯通中西,修成正果。我曾向他示好,希望能传帛书首句给我,帮助我塑人形……”阿宁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你们知道,魍魉是无形的,极少数可以修成人形从而进阶。我因此为他做过许多恶事,可事到如今,他仍旧不肯兑现承诺。临行前,他给我帛书,强迫我把气血凝成朱砂章封在帛书内,这样,一旦我打开帛书或者弄丢帛书被别人打开,就会立刻横死,三魂归西。”

吴邪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啊,你给我看过帛书里面的样子,虽然是很快一眼,但是确实打开了。”

秀秀摇了摇头:“怕是西方的摄魂之术。”

云彩嘴快:“摄魂怪!我知道!”

胖子哈哈大笑:“师傅我还没教你召唤守护神呢,玛尼隆冬轰。”

秀秀剜了不正经的胖子一眼:“摄魂是西方妖术,妖修中很少有人用,是将自己的魂魄抽离出来放在别人身上,使自己变成躯壳,对其他妖术来说,此人就已经无魂,就算打开帛书,也不会触动诅咒。唯一缺点是不能离承载魂魄的人太远,也要和这个人同生死,所以,这才是你追紧了吴邪哥哥的原因吧?”

阿宁在命牌上勉强化出一点儿人形,浅浅鞠了个躬:“是的,因为我感受到地图残片的强大气场,就顺势把自己的魂魄放在了吴邪身上,只可惜,我根本不知道地图去了哪儿。”

吴邪花了几十秒时间消化这件事,并且完全感觉不出自己身上多了任何东西。“为什么是我?”他终于明白了“槽点太多无处可吐”是什么感受。

“因为你善良。”阿宁说。

房间里寂静了几秒之后,阿宁补充道:“我的请求就是,请吴小佛爷成全我,让我魂魄归位,看看帛书第一句,助我修成。而帛书位置,也只有我才能说出,况且,我的魂魄卡在你体内太久,五行不通,就像一个肿瘤,终成大祸。”

吴邪已经受够了。他挥了挥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把你的魂魄从我体内释放出来,也要靠那个混元一气鼎?”

阿宁只来得及说了一个“是”,就彻底陷入了昏睡。

吴邪觉得自己的脸色实在是难看极了。所有人都当他是工具,所有人都在利用他的善良和勇敢,所有人都说他应该知道这些事儿,但是吴邪真的受够了——就像是小时候在蒲团上打坐久了一样难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现在他不但体内有一个魍魉的魂魄,还担负了找大锅、打艳尸、解决敌友矛盾和队友麻烦的多重任务,简直就是神仙界的革命领袖。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当这个领袖,甚至,他宁可永远可耻地卡在履霜期,当一个无知的小地仙。

房间内的气压低得不可思议,吴邪忽然放出承风,击碎玻璃,整个人御剑而去。

胖子追在后面:“小天真!”

吴邪点起农家乐后院里刚挖起的土豆,砸了他的元婴哥们儿一脸。

解雨臣放个传音诀上楼,很快,张起灵隔空回复:“看到了。”

 

吴邪坐在面海的一棵大树顶上。

这树至少已经有200岁,丝丝缕缕的精魄正在成型,吴邪对它作个揖,云步而上,树摇动两下,为他铺平了一片舒适的区域。吴邪注入了一些灵力给它,树叶在海风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吴邪就把这当做谢意。此时天色将暗,周围的烧烤摊灯火依次亮起,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还有这样一个小神仙坐在树顶上发愁,这让吴邪开始反思他奇葩的人生:一出生,齐铁嘴就因为说他而死;然后,据说他也死了,但是不记得了;爷爷帮他重塑了三魂七魄,不记得了……不对不对,按照二叔的说法,他是先死了,元神碎裂,然后又活过来——元神碎裂怎么能活呢?据说是因为那口没人见过的大锅,但大锅长什么样又在哪儿,不记得了;大家都怕他再死了,纷纷给他了一大堆有用的道具,去哪儿了,不记得了;现在大家都说他是最给力的队友,东西都在他手里,他什么都知道——明明不知道!

吴邪审视自己这段生命,发现90%的时间都在“不知道”当中度过,顿觉苍天安排他在履霜卡了400年,也并不是什么不公平的事。

可是他不喜欢现在的样子,他的发小、好妹妹、好哥们儿、好保镖都在逗他,他在他们中间享受着爱和正义的关怀,却觉得自己非常愚蠢,没到应该帮助别人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不知道。

吴邪懊丧地捶着自己的脑袋,忽然发现树干剧烈摇动了一下,没过多久,张起灵的脑袋从下层枝叶里透了出来。小哥居然是爬上来的?为什么?大神仙不都是嗖嗖嗖地来去自如吗?吴邪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小哥,我又不能自杀,你不用跟来的,我一会就回。”

张起灵停留了三秒,转瞬消失。

吴邪更加生气了:有没有听说过“欲拒还迎”?!知不知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懂不懂“嘴上说的不是心里想的”?!

显然,高手先生不懂。

吴邪聚起一股风灵力在掌心攥了个团,唤出承风,带着这团东西冲着海边烧烤的人群呼啸而去,不大不小的风吹走了几张摆着烤蛏子的塑料桌,吓坏了一众穿着比基尼的大美女,击碎了几片漂亮的LED灯之后,安全返回。吴邪气呼呼地看着不知烦恼的人类,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不舒服。谁知道,忽然有人抓着他的脚爬了上来,吴邪吓了一大跳,连踹几下,没想到对方的脑袋依旧挺立在树叶里。

“你不是回去了吗?”吴邪愤愤地看着他的高手先生。

张起灵没有说话。

吴邪伸出一只手:“陪我坐会儿,小哥。”张起灵看着他,吴邪立刻知趣地把手缩回去:“好了,我错了,但是你能陪我聊聊吗?”

张起灵的头缩了回去。

嘿?这是玩什么呢?吴邪试图扒开叶子往下看,无奈两百岁的大树已经颇有一些经验,为了汲取更多的能量,早就把树冠布置得密密麻麻,几乎无法穿透。好在张起灵的脑袋马上又露了出来,这次,他伸出左手,递上去两只鲜红的果子。

吴邪气笑了。虽然这举动实在怪异,但是有张大神仙、张大当家的、张大高手3in1的张起灵给他摘果子吃,这神仙日子也算是有点意思。他拿了一只果子,笑道:“一起吃?”

“不能吃!”

话音没落,吴邪就看到一道电光杀过来,直劈张起灵面门。吴邪跳起来就要还击,却登时愣住了:张起灵站在他身后!电光化成一道无形的抓手,捏着树叶下张起灵的脖子腾空而起,而黑金古刀即刻跟到,马上就可以洞穿对方的身体——“等等!”吴邪拦了一下。

被抓出来的“张起灵”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男人的身体,头以下的部分非常小,或者说,这个“张起灵”只有一个脑袋,和一只刚刚幻化出来的手,身体的其他部分还都是一只松鼠,尤其是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这奇葩的造型让吴邪看得浑身难受,只好立刻放出烛九阴目珠逼他显出原形,很快,一只灰黄色的松鼠就趴在了吴邪的膝盖上,吓得瑟瑟发抖。

吴邪摸了它两下:“看样子,我刚刚随手注入的灵力,大概是注进它体内了,它应该没有恶意,幻化出你的样子,大约也是……”他顿了顿,松鼠蹲在他的膝盖上大口大口啃起那只果子以示清白,吴邪看笑了,又不好意思驳这样天真的一只松鼠精的美意,便拿起它给的那只果子咬了一口——果然甜美异常,吴邪红着脸转身招呼道:“你要不要尝尝?”

闷油瓶一声不响地坐了过来,黑金古刀放在膝盖上,吴邪把果子没有咬过的那面转向他,他就趁势咬了一大口,全然不动手,咀嚼之后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这松鼠精见惯了人来人往,大约习得了阅心的初级招数,能看到我心想的人,所以幻化了你的头。”吴邪送它爬下树去:“就忘了吧。”

闷油瓶狐疑地看看他。

吴邪看着天边:“月亮要升起来了。”

“别想太多。”闷油瓶说。

吴邪苦笑,刚要嘴硬说没有,闷油瓶又补了一句:“越试图想起来,就越想不起来。”吴邪立刻瞪了过去:我这儿吐槽呢,你抓过话茬就开经验交流会,合理吗,合理吗?他底气不足地说:“我没忘。”借着月光,吴邪清楚地看到闷油瓶勾了勾嘴角——这货笑了!这货不仅笑了,还打开了嘲讽技能!吴邪化掌为刀,齐根切断了闷油瓶坐的树杈,以示绝交,但对方的意识跑赢了科学里的重力,在自己下坠前一秒就布置了一块小巧的结界托住树枝,最可气的是,那结界四四方方的,还延伸到吴邪这边来了,让他们看上去活像两个坐在郊游毯子上的小朋友。

五秒之后,吴邪就彻底拜服在了小哥的未雨绸缪下。一阵海风忽然卷着水渍扑过来,强劲有力,直接把吴邪冲下了断枝,幸亏有那张可耻的郊游毯,吴邪只不过是被风猛烈地糊进了小哥的怀里——当然,事后他有点儿想承认,风没有那么猛烈,猛烈的,好像是动作——总之,他的鼻子撞上了闷油瓶的胸肌,立刻酸得泪眼汪汪的。

闷油瓶冷静而准确地从帽衫口袋里掏出一袋上面印着HelloKitty的纸巾:“吴邪,别哭。”

谁哭了!谁要哭!为什么哭!怎么会哭呢?吴邪愤怒地把粉嫩嫩的卡通小猫一撕两半,被纸巾上甜甜的樱桃香味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凯蒂猫。”

“你居然认识这个没嘴的猫!”吴邪愤怒地挥舞着纸巾:“这不合理!”

“胖子从云彩口袋里拿的,让我带着,说你伤心了。”

“他还说什么了?”

“如果吴邪哭了,我就应该把这个给你,然后说:‘吴邪,别哭。’”

某种程度上,这位战斗技能数值已经爆表的神仙的情商指针根本就已经锈死在0刻度上了,吴邪说不出高兴还是难过,只能郑重其事地把纸巾递还回去:“谢谢,我好多了。”

闷油瓶没再说话,吴邪知道,这个人是没话说了。一个已经习惯了用沉默来面对所有难题的男人,就算拿着凯蒂猫的纸巾也不会变成絮絮叨叨的男闺蜜,况且,闷油瓶一直在看着月亮,根本就无视了吴邪凑得很近很近,几乎贴过来的脸。

“马上八百年了,这玩意始终一样,真够没劲的。”吴邪感觉有点儿冷,就放出五方铃,一个温暖的结界罩住了他们,一丝风都没有,两人的气息擦肩而过,被对方吸入。“听说麒麟陨落当日,是万年一遇的红月之夜,麒麟肉身坠海,方圆百里海水,及八百丈深处都金红一片,此后一百多年,周边渔民都靠贩卖红月之夜留下的珊瑚和红珍珠养家,据说现在市面上108颗的红月珍珠手串已经两三百万一条了。只可惜,我生得太晚,没见过。”吴邪闭上眼睛,呼吸吐纳:“小哥你今年多大了?”

闷油瓶摇摇头。

“你父母是人修道而成,还是天生的地仙?”

闷油瓶还是摇摇头。

吴邪不再问。

月亮浮出海天线,露半张脸,像个似笑非笑的佛爷,盯着吴邪。吴邪也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居然感到无限宁静。他叹了口气,回头一瞧,闷油瓶放出黑金古刀在周边游走巡视,手里架起一个三四平米的法力罩子,挡住了所有海风和杂音。

吴邪被这种“爱慕的学长为自己撑伞”的漫画场景戳得浑身痒痒,正考虑要不要再叹一声气看看还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没想到闷油瓶先开口了:“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我的错!”吴邪哼了一声:“只不过你们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一大群人,就逗我一个。虽然我卡在履霜,并不代表我的年龄和情商没长,小哥,我都快八百岁了!”

“他们想保护你。”

“通过显得我无知?”吴邪的气被勾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瞪着大大的眼睛萌萌地看着你的,只有hellokitty才让人觉得可爱,其他都是‘蠢’。尤其是霍家婆婆说的那些我亲身经历的事儿,我完全不知道。都怪爷爷那什么元心封印,估计把我的智商卡都给封得销卡了。”

闷油瓶想了想,唤来黑金古刀,割破指尖,凝了一滴血,弹向面前的罩子,罩子登时红光四射,恰巧有风吹落几片叶子,叶子触到罩面,立刻被染成红金色。黑金古刀划开罩面,让血滴的灵力四散出去,整棵树木都慢慢镀上了红金色彩,猛一看仿佛已经是深秋。只可惜血只有一滴,红金色飞快渲染又飞快褪去,吴邪眨眼间,树木又是郁郁葱葱的老样子,只有那几片红叶静静躺在他和小哥的郊游毯子上,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幻象。

“那年的红光,就是这样的。”闷油瓶说。

吴邪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他刚才问什么来着?你爸妈是人还是仙——眼前的事实让这个问题顿时显得愚蠢无比,这位小哥的身世已经超越了他们这些还用人形的修道人的水平!但是闷油瓶从来没有告诉他们,他就是那只陨落的麒麟的转世——吴邪本想,如果小哥是个麒麟,就可以让他化出神兽的形状来玩耍一番,但这不太可能,毕竟麒麟已经陨落,灰飞烟灭了,小哥一定是它三魂七魄中的某一分支,大概变不出可以骑的形态了——等等,这不对!吴邪一把抓住闷油瓶的手:“说了半天,找麒麟血竭,别告诉这玩意儿就在你身上。”

闷油瓶摇了摇头,反向抓过吴邪的手指在黑金古刀上一蹭。吴邪的血飞溅到法力罩子上,竟然也红光一显,之前被吴邪放走的松鼠背了一些果子又来找他,被红光照耀,整条尾巴都显出了红金色。

吴邪的脑子彻底乱了。

他居然也有麒麟血……

小哥是麒麟的转世……那么……不不不,小哥是张家的当家的,我是吴家的小辈,怎么算扯远亲也算不到一家去。如果不是亲戚,那就是……亲人……难道……吴邪登时红了脸:“那个,你……咳咳,小哥,我问你个事儿。”

闷油瓶转过脸。

“我三叔雇你的,对吗?”

闷油瓶点点头。

“雇你干嘛?当保镖?”

闷油瓶点点头。

吴邪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有没有说过……那什么……那个……”

闷油瓶认真地等着下文。

吴邪深吸一口气:“……双修?”

闷油瓶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说过。”

吴邪感觉脸上的灼热已经蔓延到了脚底。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三叔居然随便从道上招了一个保镖来睡他——虽然就算被闷油瓶睡了也没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这样叫出租车一样随便找人双修真的合理吗?不,显然不合理,既然他也有麒麟血,很难说他和闷油瓶是不是天注定要在一起双修,三叔只是负责找到对方而已。想到这里,吴邪觉得灼热已经从脚底又烧回了脸上:麒麟血竭什么的,就是个幌子,没准到了麒麟故塚就发现一切只是闹洞房的前奏,故塚里面肯定已经准备好了红蜡烛和红床单,哼,从八百岁生日开始双修,还真是一个好记的日子!

“他说,就算双修也帮不了你,倒不如出去走走,找找其他办法。”闷油瓶一字一句补完了后半句。

吴邪那大如黑洞的脑洞被彻底堵死:“啊?”

闷油瓶习惯性地点点头。

完了。

“你发烧了,吴邪。”

“我没有!”

吴邪在小哥的结界里躺平,一副任由世界来睡的姿势,可惜最后凑到他脸边的还是闷油瓶:“想不起来的事,就不要想了。”

吴邪摇摇手:“别管我。”

闷油瓶依言离开,吴邪就在这个安全的罩子里闭上了眼睛。奇怪,之前的那么多愤懑和阴郁,忽然间就全忘了,就在他真的以为要和小哥去双修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忘光了。按理说,这叫没心没肺,但是吴邪觉得他还是有心有肺的,心跳得特别快,肺功率似乎也不如平时,胸口紧紧的,就像有人相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睁开眼睛,闷油瓶依旧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着月亮。

“小哥,你真的只是三叔雇来的保镖?”

闷油瓶点点头。

“你是麒麟的转世?”

闷油瓶摇摇头:“不记得了。”

“我呢?”

闷油瓶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你很好。”

吴邪觉得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站起来听小哥说话了。他继续问:“就算我什么也不知道,卡在履霜、忘记前世、帮不上忙、糊里糊涂?”

闷油瓶又点了一下头。

吴邪内心已经全无犹疑,却仍然要得寸进尺一次:“等忙完了这些,你愿意跟我双修吗,小哥?”

闷油瓶再次陷入了认真思考的模式,不过他很快找到了正确地过渡方法:“该回去了。”

似笑非笑的月亮,已经挂得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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