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瓶邪,盾冬,乐夏,沈谢,WH。存文,存片,偶尔吐槽,有时考据,时不时干碗毒鸡汤。

【盾冬】时间的玫瑰S8B(上)

S8

B(上)

 

时间是一条奔流的长河,从不停止,每个人都会身不由己地卷入其间,起起伏伏,随波逐流,除了那些太过不幸的人。从1945年到2014年,沉睡在大西洋海底的史蒂夫在漫长的梦里被内疚、悲伤与绝望无休止地鞭挞灵魂,而巴恩斯,哦不,应该说是冬日战士,则在一个又一个任务里,过着断章般的日子。

1953年夏末,佐拉博士完成了全部的改造,并且秘密地进行了大量的意识试验以后,终于把冬日战士移交给了苏联情报部门。苏联人并不太相信这个由德国人制造的美国武器,为了测试武器的极限性能,他们颇设计了一些相当泯灭人性的测试。

比如现在,1953年9月初,冬日战士就站在西伯利亚的茫茫荒原上,空投他的飞机已经走了,黄昏时分,广袤的无人区四野寂静,天上连乌鸦都没有,只有猎猎的北风卷着冰碴,吹动地上的残枝败叶——在这个年平均气温低于0度的地方,秋天已经过完了,很快就会下雪。

冬兵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一个矮小的土丘,在背风的那面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土地,打开了苏联人给他的装备包——他没报什么希望,因为就算用他那条有血有肉的胳膊拎,这玩意也轻得像是报纸做的。果然,里面只有一个很小的、插着一支铅笔的速记本和一个巴掌大的补给包,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任务目标:“到达北纬62°1', 东经 129°51' ,完成军用地图。”补给包里有6条标准军用高能量巧克力,以及一盒防水火柴。冬兵把火柴倒出来数了一遍,将12根火柴分成四份,分别用纸包好,放在四个不同的贴身口袋里,巧克力棒则插进腰带上的装备袋里。这一切他都做的驾轻就熟,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每一块巧克力露出装备袋的长度都是一样的,精准无比。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太阳下山以后,气温正在急剧下降,超金属手臂在绝对零度的环境里也能运转正常,但是气温越低,消耗的能量就越大,而能量的供给者并非无所不能的太阳能或者这十年来最激动人心的原子能,而是他自己被佐拉血清改造过的身体,他靠摄入食物获得足够的化学能,以这种能量驱动能爆发出人类极限力量的铁胳膊。所以,考虑到那6条可怜的巧克力就是全部补给,冬兵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他只能依靠右手。

他拉起军大衣的领子,勉强当成防风的面罩,根据星星的方位确定了一下方向,然后顶着凛冽的夜风,向西北方向走去。

从他落地的位置到目标位置,直线距离大概在三百公里左右,但要穿过森林,沼泽,绕过一个开始结冰的湖泊,就算冬兵被改造过的身体比正常的人类要强壮得多,而且不容易疲倦,也需要至少十天才能完成。他确定自己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关于野外生存的技巧,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最初的两天一切都很平静,冬兵小心翼翼地保证自己的路线距离一条冰封的河不太远,水源很重要,尤其是苏联人连个杯子都没给他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他在一棵酸苹果树下过夜,多数果子已经被鸟类老鼠或者其他动物尝过一遍,剩下的寥寥几个都只有拇指那么大,味道酸苦,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啃了四五个,考虑到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他没动过那些巧克力棒。

第三天下午,天阴沉沉的,他看到一大群驯鹿从河的一头跑过去,领头的雄鹿有威武的巨角,矫健而美丽,他需要食物,却不想去狩猎这些奇迹一样的动物。苏联人不过圣诞节,他也记不起驯鹿拉着雪橇和圣诞老人的动画片,但他踩着带冰碴的泥土继续往西的时候,心里却有莫名其妙的铃铛清脆地响个不停,让他不由自主地觉得很愉快。

那天晚上,他使用了一根珍贵的火柴,点了一小堆火,为的是烘干他的靴子和衣服,他借着火光暖了暖手,然后掏出那个记录任务的本子,准备把这两天走过的山脉和河流记下来。

气温肯定已经低于零下,时间长了手指会冻僵,冬兵知道他必须足够快,但是他写着写着却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硬皮的速写本拿在手里感觉有点熟悉,好像他曾经这样把玩过一个相似的小本子,曾经长时间地注视着某个人飞快地画着什么。

他皱着眉想了片刻,手指下意识地把铅笔在指尖转来转去,除了最近半年的事,记忆里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契卡的人说他是一件武器,没有过去,只有未来,形似人类。他没有见过其他的武器,但他也没有见过外人,所以他只能相信他们的话。

他并非人类,只是一件武器,因此他必须服从他的制造者,竭尽全力地完成任务,不需要思考任务以外的事,更不需要回忆。

他飞快地完成了当天的记录,然后收好了本子。深秋的西伯利亚荒原连残枝败叶都非常稀缺,他那一小堆火在午夜过后不久,就力不从心地熄灭了。冬兵重新穿好靴子站起来,脚底难得温暖起来,他下意识地原地跳了一下,然后不放心地把灰烬踩了一遍,才继续往前走。

第五天早晨,他爬上一座光秃秃的山,看到了一片茂密的针叶林,和远处结冰的湖泊,因此确定他的方向没错,他坐在山崖上休息了一会儿,奖励了自己半根巧克力棒。

契卡让他测绘的这片荒原是纯粹的无人区,别说公路或者铁路,甚至连伐木工人也没有来过。冬兵艰难地在林间走着,苦中作乐地捡了几个松塔,边走边剥着吃,认为冬天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踩到毒蛇。

林子里有一些小动物,比如松鼠,啄木鸟或者刚刚换上白毛的小狐狸,它们并不太怕人,有一次冬兵坐在一棵树下小憩的时候,一只松鼠就顺着树干滑下来,肆无忌惮地跳上他的左肩。

被佐拉博士灌注了杀意与仇恨的电子手臂对于一切活物都很敏感,手指微微一动,冬兵敏锐地睁开眼睛,右手按住了左手的手肘。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却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它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手臂上的红星,蹦到地上,衔起冬兵扔在一边的松塔,然后敏捷地爬上另一棵树,很快就不见了。

冬兵皱了皱眉,他真的不太喜欢这条电子手臂,虽然它并不沉,跟他自己的手一样灵活,稳定,而且更有力,多数时候比任何武器更称手,可是他就是不喜欢,也许因为这货消耗太大,冬兵撑着树站起来,十分没心没肺地想,我又不是饭桶。

天气一直不太好,那天下午,太阳很早就隐没在浓重的雾气中了,空气又湿又冷,冬兵知道这不是每天晚上必然会有的霜降,而是要下雪了,他想他应该找一棵足够大的松树,熬过午夜再继续往前走。

他还没走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俯下身子,手指支着地面,立刻感觉到了沉重的脚步声,但树木太密了,所以他看不见到底是什么动物在接近他,尤其是他闻不到气味,以他被血清强化过的五感,嗅不到只有一种情况——他在上风处,猛兽已经知道他在。

冬兵默默地抽出半根巧克力棒,飞快地放进嘴里嚼着,他希望不要是老虎,大型猫科动物的夜视能力远超人类,就算他是血清改造过的,也不一定能占上风,如果是熊要稍微好办一点,但这是深秋,凶残的西伯利亚棕熊为了一只死兔子可以跟老虎拼命。

是熊,而且不是胆小怕事的黑熊,而是凶残狂暴的棕熊,它扶着一棵树人立起来,张开血淋淋的大嘴,皱着鼻子疯狂地嗅着周围的空气,锋利的獠牙绝对是人类的噩梦。

冬兵已经吞完了那根巧克力棒,他贴着一棵大树一动不动——熊的奔跑速度非常快,可以追上奔跑的马,人类是跑不过熊的,更何况这是密林,如果他乱跑,很可能迷失方向,再也出不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希望天生近视的熊找不到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回窝睡觉。

他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等待中居然还能苦中作乐地想,我又不是人类,只是一个有人类外表的武器,这蠢货不怕消化不良吗?

显然熊不是这么想的,它谨慎地循着空气里的味道,越来越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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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五十年。


熊冬【并没有…… @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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