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瓶邪,盾冬,乐夏,沈谢,WH。存文,存片,偶尔吐槽,有时考据,时不时干碗毒鸡汤。

【盾冬】溯时之轨·下(队三,哨兵向导,HE)

*盾冬推广本的参本文,HE

*有点雪国列车AU的意思,玩了不少梗,开心


前文:  


第三节车厢:“仁慈”

 

风雪似乎从每一道缝隙渗入了这节车厢,史蒂夫感觉他的手指都要被冻得黏在车厢的把手上了,旁边的巴基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你应该摘一副手套来用的,他们的盾牌看起来也很不错。”他这么说着,却试图把史蒂夫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史蒂夫笑着呼噜了一把他手感超级好的棕色短发,那些兵人的装备和眼前这个温暖的少年一样,是冬兵精神图景的最柔软的一部分,史蒂夫不想用它们去对抗邪恶的九头蛇,如果可能,他希望冬兵永远都不用再上战场。

他的心思不用说出来,巴基总是懂,他笑得眼睛弯起来:“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啊,Jerk。”

史蒂夫借着奋力推开车厢门的动作,扭过头去,他的鼻子有点酸,差点在小朋友面前掉眼泪。

下一秒钟,他真的差点哭了。

车厢冷得像冰窖,阴森森的,隐约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史蒂夫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半步,一片漆黑的远处,就亮起了一圈老式的日光灯,滋滋啦啦的,在光圈的中间,站着一个赤裸的男人。

确切地说,是吊着,一丝不挂地,吊着。

他的双手,金属的那只和有血有肉的那只,被分开到极致,反向扣在从天花板延伸下来的铁链里,棕色的中长发乱糟糟地垂着,他的脚趾勉强着地,艰难地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他似乎被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仰起头看向史蒂夫的方向,蓝眼睛里都是绝望的血丝。

“这是……我?”十七岁的巴基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一只脚还没离开那个美好的放满兵人和毛绒玩具的车厢,人已经被这残忍的景象吓住了,然而那毕竟是他自己,他无法抗拒某种天然的吸引,只想要走过去,触碰他注定的未来。

鹰先生展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羽毛丰满的翅膀,替史蒂夫挡住了他,它低声说:“别看。”

“士兵,例行教育。”某个无机质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来,冬日战士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喉咙里说了一句俄语:“请吩咐。”

皮革制品尖锐地划过空气,狠狠地抽在了冬日战士的后背上,他身子晃了一下,然后奋力站直了,再次重复了那句俄语:“请吩咐。”

史蒂夫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就是这一步,让冬日战士遭遇了凶狠的电击,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脱力般瘫软了,铁链叮当乱响,冰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他从短暂的昏迷中艰难地睁开眼睛,勉强自己站直了,求恳地看着史蒂夫,求恳地摇了摇头。

鞭打毫不留情地继续,后背,双腿,前胸都不能幸免,没有实体的鞭子却比任何人间的刑具更可怕,每一下都精准地撕裂皮肉,制造着比死还要可怕的痛苦,血滴滴答答地顺着肌肉的纹理流到地上,在他脚下形成了一滩暗色的痕迹,冬日战士的痛哼都变得气若游丝,却始终不敢忘了那句:“请吩咐。”

因为一旦他没有站直、试图挣扎,或者没有清楚地请求,都会遭到一次甚至好几次残忍的电击。

史蒂夫一拳砸在车厢壁上,拳头也在流血,他看向鹰:“一直都……?不,先告诉我,这个房间的锚点是什么?”

“是‘仁慈’。”鹰回答:“他一直在等……”

遍体鳞伤的冬日战士在永远不会停止的酷刑中抬起头,满眼泪水地望着他等了七十年的金发男人:“求你……”

“你看到的,是九头蛇给他的‘仁慈’——只要守规矩,就只是鞭打,否则,他们有无数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刑罚。”鹰说,“他一直期盼的仁慈是死亡,真正的死亡,他认为自己唯一能得到的仁慈。你得杀了他。”

上一次它这么说的时候,史蒂夫轻松地捏住了它的嘴,这一次,他却没法用那样开玩笑的方式表示拒绝。他当然一秒钟也不会考虑这个提议,因为他很清楚,他在这里是为了清除所有的锚点,阻止冬兵摧毁自己的精神图景,然后把他从迷失的边缘领回家,完好无损的,而损伤任何一个精神投射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史蒂夫不会那么做。

“不,他应该得到的仁慈,是重生。”史蒂夫没意识到他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他深深吸口气,转过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巴基:“我要去折断那根鞭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

不需要语言,巴基立刻明白了他的决定,那个少年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手心冰凉还在发抖:“那个东西,藏得很深,傻瓜,你不能在精神图景里神游,会死的。”

神游是哨兵独有的一种危险的临界状态,这些五感被极度强化过的战士们,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可以让自己的精神脱离肉体,靠着蛛网一样发散的五感,远距离地感知甚至作战,这当然非常厉害,却几乎是致命的,很多哨兵会因此迷失,再也没有回到现实世界,活下来的那些多半是靠他们的向导,守在哨兵旁边,用精神壁垒牢牢地守护着他们最爱的人,在他们要陷入迷失的时候,把他们拉回现实的次元。而现在的状况是,史蒂夫孤身一人,以纯精神的状态,在一个极其不稳定的精神图景里面,却想要使用神游?他一定是疯了!

鹰先生张了两次嘴,却没有任何立场说出阻止的话,它其实知道,换了其他任何一个自控力稍差的哨兵,看到自己的向导伴侣被如此折磨,恐怕早已陷入不可控的狂暴状态了,史蒂夫还能跟他们讲道理,已经很不错了。然而出于某种未知的责任感,它还是艰难地开口了:“但是……你应该知道,盾其实是你的精神屏障,它消失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基本上是手无寸铁,还全是软肋。”

“没关系。”史蒂夫脱下外套,披在少年巴基的肩膀上,然后,他放任自己紧紧地抱住少年新松般挺拔的身体,低声说,“这里的整个世界都是你,一定能把我拉回来,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不会再疼了……”

他的声音变得很低,整个身体像是燃烧的火焰,闪耀到极致,然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吊着冬日战士的铁链放松了些,让那个遍体鳞伤的人可以短暂地跪在地板上休息,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慢慢不再流血,甚至开始结痂,但是连这边的少年巴基都知道,等他的伤好了,再一次的“例行教育”就会开始,没有尽头的折磨,无限循环,除非……

他能等到真正的,“仁慈”。

 

第二节车厢:“还乡”

 

十七岁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艰难地站直了身子,他当然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只不过眼前的一切太过震撼,作为精神图景的一部分,他不可能不被另一个自己影响,甚至那些纷乱的碎片记忆也会莫名其妙地钻进他的脑子,弄得少年头晕目眩,分不清幻象和回忆,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因而有些失控了。

“我得帮他。”这几个字似乎有魔力,他艰难地说着,理智回归,他更顺畅地重复了一遍:“我必须得帮他。”

鹰先生被他眼睛里熟悉的光给吓住了,作为一只甚至搞不清自己来龙去脉的精神体,它此刻实在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却本能地使劲蹦跶了两步,张开翅膀,螳臂当车似的堵了去路:“不,那很危险。”

你的眼神,跟那年在火车上,捡起盾牌挡在史蒂夫身前一模一样。

“没关系。”巴基伸手捋了一把鹰先生头顶上新长出来的一撮白色的呆毛,看着不远处那个跪在地上的自己微笑了:“史蒂夫需要向导,需要我们。”他甚至相当严肃地拍了拍鹰的翅膀:“你留在这儿。”

他说着,就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穿过黑暗,走向未来。

鹰先生不甘心地跟了两步,可是巴基回头看向他,摇了摇头。

之前,史蒂夫只要踩过了某条看不见的边界,中间的机关就会发动给予冬兵电击的惩罚,但是那种神秘的机关显然无法分辨同为精神图景一部分的巴基,少年小心翼翼地接近了,甚至走进了白炽灯的范围,一切依旧风平浪静。跪在地上的冬日战士抬头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轻声说:“我认识他……”

巴基笑了,他俯下身子,单膝跪在冬兵面前,伸出右手,握住了冬兵那只冰凉的金属手:“当然,让我们把他带回来。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整个车厢都亮了起来,变成九头蛇位于华盛顿银行地下的秘密基地,变成了西伯利亚的冰雪仓库,变成了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的小公寓……变幻的图景明明灭灭,火车平稳的咣当咣当声变得急促而且没有规律,有那么一瞬间,熟悉的电流声滋滋啦啦地响了起来,冬兵下意识地绷紧了后背的肌肉,巴基也一样,熟悉却永远无法习惯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光圈扭曲变形,凭空而至的飓风似乎要吞噬跪在中间的两个巴基。鹰先生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扑棱着翅膀蹦到了他们身边,它尽力伸展开刚刚长全了羽毛的翅膀,像一面不怎么太体面的盾牌,拼尽全力地,替他们遮挡无处不在的风。

狮子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从一片漆黑之中,它的肉垫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到巴基们的身后,十七岁的詹姆斯先注意到了它,他一点也不害怕,相反的,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手指微曲地碰向狮子的鼻子,惊喜地叫起来:“小Stevie!”

他甚至忍不住跟冬兵还有快被吹跑了的鹰先生炫耀起来:“它超帅的,对不对?我就知道,我的天,我的小Stevie长大了!”

狮子随便他乱揉自己的鬃毛,然后堪称温柔地低下头,蹭了蹭冬兵的脖子。

冬兵眼睛里的寒霜似乎都被它温柔地融化了,他用右手搂住了狮子的脖子,它和年轻的巴基一样,都是他失落已久的一部分,隔了七十年,他们三个终于重逢。

他轻轻一挣,束缚了他不知多久的铁镣就断裂了,银色的光晕从他们三个身上浮现出来,凝成了一条笔直指向远方的路,细得像一条丝线,却坚韧得像他不屈的生命。

路的尽头,有一团燃烧的火,照亮了整个漆黑冰冷的世界,史蒂夫从火里重新归来,他手里有一个红色封皮的本子,本子中间那颗星星已经有些斑驳。

“我回来了。你们把我带回来了。”看着他的巴基,他的冬日战士,他的蓝眼睛里都是带着水汽的笑意,他把那个红皮本递给冬兵:“我想,这是他们用来控制你的锚点之书。”

“不再是了。”冬兵接过来了,那条引领史蒂夫回到这里的路化作一道银光,将本子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光芒消失的时候,本子的封皮变成了低调的黑色,里面写满了冬兵的记忆,詹巴基好奇地伸手翻了一下,竟然掉出一张美国队长的博物馆照片。

史蒂夫有点不好意思,已经见识过了九个等身兵人和一屋子毛绒玩具的詹巴基却露出甜蜜又梦幻的笑意:“太帅了,令人惊叹,我希望我也能有一张。”

更不好意思的是冬日战士,他的耳朵尖都红了,咬着嘴唇,扭头看向窗外:“该走了。”

窗台上,两盆火红的天竺葵如火如荼地绽放,素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鼓荡,明亮的阳光照亮了原木色的地板,烤苹果派的甜香混着泰国菜辛辣的香气,隐隐约约地侵占了整个车厢。

史蒂夫惊讶地瞪着这凭空出现的一切:“这是……我几个月前刚买的房子,在纽约,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已经把它没收了……但重点是,巴基不可能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鹰先生的体型一直在变大,如果还想站上史蒂夫的肩膀,那么不仅得像只鸡一样缩着脑袋,免得撞上天花板,还非常影响队长英明神武英俊非凡的形象,它不想被詹巴基和冬巴基四把眼刀秒杀,只能退而求其次,蹲在狮子的背上:“这说明你的精神图景已经开始跟他重建联系,精神链接正在被修复。”

这是好事,史蒂夫忍不住搂住他的两个巴基,像个得意洋洋的土财主:“好的,我们很快就回家。”

 

第一节车厢:“一”

 

纵观史蒂夫漫长的一生,就会发现他几乎每一天都过得跌宕起伏,充满了戏剧性的悲欢离合。哪怕是他自认为最岁月静好的少年时代,其实也被先天性心脏病、哮喘、脊柱侧弯、猩红热等等一大堆随时会让他去见上帝的疾病折磨着,每一天都很有可能变成最后一天。

这一次大概也是一样,他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孤立无援地进入了巴基正在崩塌的精神图景,他以为他必须得孤独地血战到底,披荆斩棘,然后……最多过了几个小时,一切竟然有惊无险,甚至比他最美好的梦境还要更诱人一点,现在他前面有狮子和鹰替他开路,身边跟着詹巴基,冬巴基举着狙击枪,替他警戒背后。

嗯,大狙和冬兵身上那件黑色的战斗服都是鹰先生叼来的,在要装备这件事上,冬巴基和詹巴基一样,非常不客气。

最后一节车厢里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毫无创意、简单粗暴地堆了几箱炸药,上面顶着个粗陋的显示屏,史蒂夫带着巴基们走进来,那上面就亮出了“1”。

“大概是说,只有一个人能通过这节车厢。”鹰先生的语气并不是非常笃定,毕竟,它已经见识过了之前几节车厢因为史蒂夫的进入而发生的巨大变化,“不过,这个房间的锚点,本来就是‘一’。”

“你不算。”冬巴基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金属手指在史蒂夫的胸前很轻地戳了一下。

“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这儿。”詹巴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能让好多布鲁克林的女孩心醉神迷的笑容,一只手搭在冬兵肩膀上:“是我们俩只能留一个。”

狮子Stevie对他们俩都有异乎寻常的迷恋,它试图像只猫一样蹭蹭冬巴基再蹭蹭詹巴基,可惜它两米多长的身形,让它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特别有杀伤力,多次遭遇了史蒂夫的呵斥,只能委委屈屈地挤在两个巴基脚下,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一点也不凶猛的哼唧。

詹巴基俯下身子揉了揉狮子的鬃毛:“别这么看着我,史蒂夫,你知道,我们不会消失的,我们会跟你回家,我们每一个。”

冬巴基沉默地垂下枪,他走近了史蒂夫,微微垂下头,棕色的长发几乎挡住了他所有的神情,可是史蒂夫明白,他知道这是属于冬日战士的告别,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臂,冬兵没动,胸口跟史蒂夫若即若离,呼吸却有那么一点点急促,心跳也变快了。

史蒂夫一把将他按进怀里,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背,感觉到冬兵的下巴枕着他的肩窝,那只金属手,迟缓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腰。

詹巴基也加入了这个拥抱,他甚至安抚地拍了拍冬兵的肩膀:“别那么紧张,老兄,你也就是我,这家伙十六岁的时候,你们就上过床了。”

他说着,毫不客气地在史蒂夫脖子上嘬了一口,并且怂恿冬兵也这么干。

冬兵就像一只流浪很久终于回到家的猫,小心翼翼地噙住史蒂夫颈侧的一小块皮肤,他的舌头就贴着史蒂夫的颈动脉,杀手不知道为什么人类会甘愿被他这样危险的武器咬住如此致命的地方,甚至连心跳都依旧那么平稳,一点也不知道害怕,只有完全彻底的信任,和很深很深的爱。

“在我回来之前别干傻事。”詹巴基贴着史蒂夫的耳边狡猾地笑起来,如愿以偿地看到史蒂夫那种纠结难过又勉强想要微笑的表情,冬巴基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触史蒂夫的脸颊,笨拙迟缓地小声说:“别怕,这是回家。”

冬巴基和詹巴基就在史蒂夫的怀抱里,渐渐融合,消失,然后,一个穿着红秋衣和牛仔裤的青年,重新出现。

他依旧沉睡着,史蒂夫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他的青色胡茬,还有干得有点起皮的嘴唇,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就像蝴蝶第一次伸展翅膀,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望着史蒂夫颈侧那两块可疑的红痕,小幅度地勾起嘴角:“嘿,史蒂夫,你被……蚊子咬了吗?”

史蒂夫恨不得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带走,他笑着点点头,忍住眼泪:“是啊,不过我抓到他了,他逃不掉了。”

根据之前的经验教训,鹰先生殷勤地叼来了一袋李子,可惜,巴基似乎更想品尝美国队长的舌头和嘴唇,狮子勉为其难地尝了一个,估计并不满意,它扭过头,很是狂舔了一阵爪子。

 

火车头:“货车”

 

最后他们终于走进了车头,这里是整列火车的动力之源,也藏着那个源于一切的锚点——“货车”。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个词,因为七十年前那辆开往冬天的列车,是巴恩斯一生的悲剧之源。史蒂夫在拧开车门的时候,忍不住握紧了爱人的手。

下一秒他就被力气奇大无比地甩开了。

与此同时,急促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巴基扯掉了金属左手上的手套,单手挡住了子弹,毫不畏惧地大步向前,史蒂夫利落地打了个滚站起来,狮子扑到他的身边,向导的力量跟着精神体撞上他的哨兵,精神屏障瞬间恢复——在这精神图景里,史蒂夫重新获得了他被邪恶力量吞噬掉的盾牌,他反手对准那个吞吐着蓝色子弹的巨枪,稳准狠地发动了招牌的飞盾攻击。

巨枪被盾牌拦腰斩断,从半空之中跌了下来,摔得粉碎。

汽笛声尖锐刺耳地响了起来,像是火车垂死的哀鸣。车头前盖和天花板都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掀飞了,在令人喘不过气的风里,史蒂夫发现那条似乎要将火车带进深渊的铁轨已经在目力可及的远处断裂了。原本阴沉沉的天空中,乌云正在散去,太阳重新出现,周遭无穷无尽的雪山都肉眼可见地正在冰消雪融,整个世界马上就要发生天崩地裂的变化——虽然可能不是坏事,它不是要崩塌,而是要重建,要恢复以前的样子。

“你得走了,史蒂夫。”巴基大声地在他耳边吼了一句,他利落地端起大狙,对着史蒂夫脚下的某块地板就是一枪,地板断裂,露出了里面精巧的机械结构,锋利的齿轮仍然在彼此咬合转动着,在它们的下方,有一道暗门,暗门上面,插着一把精致的黄铜钥匙。

在史蒂夫反应过来以前,他的巴基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将他的铁手伸了进去。

他在那些齿轮绞断他的左手之前,拧动了那把钥匙。

暗门打开,整块带着齿轮的地下机关都掉下去消失了,那下面没有枕木,没有雪山,只有无尽的浓雾。

巴基的脸上没有血色,掉下火车的记忆太过痛苦又太过刻骨铭心,他永远记得那年的北风和冰雪,就算被折磨了七十年,就算被一次又一次的冰冻和洗脑,就算那些他想不起任何事的武器岁月里,他依旧记得那种茫然无措和要坠入深渊的绝望。

如果可能,他希望史蒂夫永远不用经历那一切。

“没有时间了,你得在火车脱轨之前离开这里!”他艰难地推了史蒂夫一把:“快走。”

“没有你我哪儿也不去。”史蒂夫非常高兴他终于有机会说一句以前的台词了,他甚至还补了一句爱情电影里的经典台词:“You Jump,I Jump。”

幸好巴基没看过泰坦尼克号,不然他大概会被队长这种滥用的行为气疯。

“不,我是这里的一部分……”他断了一只手,已经无力挣脱远比他强壮的史蒂夫。

“你不是。”史蒂夫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像他做过无数次那样,以标准的无伞速降姿势,跳下了那个冬兵牺牲一条手臂打开的缺口,冲入了未知的迷雾之中:“你是巴基,是我的伴侣,是精神图景唯一的主人。”

一声清越的鹰啸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鹰先生的体型竟然又长大了好几倍,以一种铺天盖地的姿势俯冲下来,接住了他们俩,狮子也在,它迫不及待地开始舔巴基断臂的伤口,似乎这样就能让那只手重新长出来。

巴基揉了揉它深棕色的鬃毛,看向史蒂夫,露出了他们去西伯利亚的路上、在昆式战斗机里曾经展现过的那种笑容:“你把Stevie照顾得很好。”

史蒂夫指了一下鹰先生雪白的尾羽和头羽:“你把Cap照顾的也很不错,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我掉下去的时候,它从天而降,死死地衔着我的腰带,拼命扑腾着翅膀,想把我拉上去。”巴基靠在史蒂夫怀里,闭着眼睛说:“跟你一样蠢透了。”

他说的是七十年前那次惨烈的掉火车。

“它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史蒂夫揉了一把狮子的鬃毛,趁势覆住了巴基的手,细细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对他来说,巴基的枪茧都那么迷人:“它窜出来,直接撞在我的胸口,把我扑进了车厢,就在我想松手的那一瞬间。”

然后,这两个精神体,狮子Stevie和白头海雕Cap就再也没有回到原本的主人那里,鹰先生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在海德拉惨烈的改造中守护巴基,狮子在厚厚的冰层里温暖史蒂夫。

他们分离了七十年,灵魂的一部分,却始终和对方在一起,至死不渝地守护着曾经的承诺。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云开风停,狮子警惕地站了起来,鹰先生优雅地转了个弯,就在前面,巨大的黑豹雕像渐渐清晰。

 

瓦坎达 

 

史蒂夫将他的向导巴恩斯中士从迷失中带回来已经三周了。

巴恩斯中士当然很快就醒了过来,医疗团队断定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有些虚弱。

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就完成了真正的结合,超级向导和超级哨兵同时陷入结合热,散发出的信息素差点逼疯了半个瓦坎达的哨兵和向导,黑豹陛下不得不再次贡献出他的私人寝宫——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隔离装置,以及,最舒服的床。

稳定的结合促进了巴恩斯精神图景的重建,在史蒂夫的强烈要求下,他又进去了一次。

雪山和铁轨的残骸都消失了,现在的精神图景是他熟悉的纽约,是1940年的布鲁克林,却又不是,曼哈顿岛上出现了很多新的大楼,其中有那么几座,甚至是洛基带领外星人入侵地球那件事平息之后重新建成的样子。在逃亡的那两年,巴基并没回过纽约,那太危险了,可是结合让他能够共享史蒂夫的感情和经验,他很愿意把这些刻着史蒂夫痕迹的东西,放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新的锚点,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自由的新的锚点。

他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留在了布鲁克林,就在他们原来的家旁边,那个小小的街心公园里,出现了一座美国队长的铜像,雕像的基座上刻着史蒂夫那句著名的话:“我只是一个来自布鲁克林的孩子。”

史蒂夫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那些字母,然后发现它们变成了另外一句话:“那个布鲁克林的傻小子,打架都不会跑,我得看着他。”

说这句话的人戴着一顶深蓝色的棒球帽,习惯性地站在山毛榉的阴影里,像只随时可以出手猎杀的猫,却那么温柔地瞧着他,甚至,还叼着根甜丝丝的草莓冰棍呢。

史蒂夫走过去,殷勤的鹰先生扑棱着翅膀飞过来落在他肩上,也给他叼了根草莓冰棍。

它早已回到史蒂夫身边,就像Stevie回到了巴基身边,可是在巴基的精神图景里,Cap却始终拥有来去自如的权限,甚至能够随意拿来任何东西。

依然不用语言,他的向导总是懂他,史蒂夫走过去,巴基就仰起头,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随意地浅浅地交换了一个凉飕飕的草莓味的吻:“永远都可以,My Cap。”

 

*一个彩蛋

 

“我记得它以前没这么多话。”巴基用他新装上的振金手轻轻敲了敲白头鹰的喙,若有所思:“不太像你。”

正忙着对付意大利面和苹果派的史蒂夫没有回头,随便他的伴侣怎么蹂躏他敢怒不敢言的精神体:“可能是九头蛇……”

“也许吧。”巴基并不觉得九头蛇的折磨会让人变成愤世嫉俗的逗比和话唠,但是在史蒂夫声讨九头蛇的时候,他一般不插嘴,更何况,鹰先生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多半是承载了詹巴基的那部分灵魂和记忆,在那生不如死的七十年,保护着他最珍贵最柔软的部分,哪怕伤痕累累,也从未放弃。

巴基这样想着,忍不住爱抚地揉了揉鹰的脑袋和翅膀,然后扛着它凑到史蒂夫身边,从盘子里偷了片培根,跟它一人一半分着吃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它以前的样子了,呃,我是说,血清之前。”

史蒂夫笑着敲了颗蛋,放进涂了油的平底锅里煎着:“你一直都不知道。那时候我的身体不足以支撑精神体的完全化,有一次你偶然瞧见它,差点把它煎了。”

鹰先生被这可怕的故事噎到,差点从巴基肩膀上滚下去。

也许猎鹰山姆家那只红色猎隼说的对,它能在这两个家伙身边生活这么多年,没有瞎,还能活蹦乱跳,真是奇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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