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盾冬,乐夏,沈谢,WH。存文,存片,偶尔吐槽,有时考据,时不时干碗毒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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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他们等这个机会可等了好久。
有点太久了,久到Sebastian开始疑心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Chris。有时候,他会半夜里被隐隐约约的声音叫醒,就在窗外,好像是Chris,拿着一把鬃毛的浴刷——等等,那把刷子最后去哪儿了?Sebastian把尾巴从两腿之间盘上来,嗅着尖端一点点柑橘的味道,仔细回想那把刷子的下落,终究无果。他在鸭绒被子的轻柔覆盖里沉沉睡去,有时候梦见有人弄了他的后背一下,有时候,他听见Chris又在窗户外面叫他。
Seb!
他从窗帘后面悄悄看着那盏坏掉的路灯,看起来,市政人员并不打算修好它。最好不要,Sebastian想,最好永远不要。
有那么一次,有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在那儿,三更半夜,站在属于Sebastian和Chris那盏的坏掉的路灯下面。他知道那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人,但他还是摸出了手机,他不敢贸然打电话,觉得有些害怕,就像是面对未知的东西那样,好奇试探,却又怕因此失去什么。他打开特别分组,看着里面那孤零零的一个号码,他用尾巴扫过屏幕,一遍又一遍,忽然,手机震动起来。
Sebastian的尾巴几乎涨成一条鸡毛掸子,手机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他伸手去接,却把它又扑出去半米,最终撞上了茶几的尖角,敲掉了水杯,弄湿了地毯,摔碎了屏幕,不过,Chris的号码还顽强地闪烁着。
他们第二天才有机会通话,Chris问Sebastian是不是被健身教练虐残了,电话响了那么久都没人接,Sebastian说你是不是也有点不正常,谁会凌晨给别人打电话,想必你也没有急事。
“你怎么知道?”Chris反问。
“我的胡子告诉我了。”
“哪一根说的?”
“最长的那根。”
“胡子不是用来测距离的吗?”
“那是过去的功能了,我们用的是新系统。”
“测什么?”
“测谎——天,你果然是没事找话说的。”
“不,我有急事。”Chris压低声音:“非常急。我听到了喵喵的呼唤,在窗外,细微,但是很确定,我从窗帘后面看出去,发现有一只猫蹲在我家院子里。”
“拙劣的谎话。”
“真的,有一只猫,Seb,所以我想打电话给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是不是在被子里好好地躺着,等着——”
“当时我家楼下站着一个带棒球帽的男人。”
“你的谎话比我的拙劣多了!”
“真的。”
“假的。”
“真的!”
“你证明不了。”
“我可以。”Sebastian把手机贴紧嘴唇:“因为我没有躺在被子里,我站在窗口,咬着尾巴,等着。”
Chris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必须见一面。”
“是的,必须。”
他们用三十多岁的男人谈生意的语气结束了这场对话,笃定、简洁,像是刚刚签完一张长度跨越太平洋那么长的合同一样松了口气,他们心照不宣地品尝着甜美的协定结果,感慨对方的小聪明,都觉得自己技高一筹,洋洋得意,他们一点点蚕食对方身上的骄傲样貌,小心地咀嚼着,就仿佛那是一块99%的黑巧克力,只有喜欢的人才吃得出其中的醇厚风味,他们明目张胆地用工作邮件交换了时间地点,堂而皇之地撒着默契而拙劣的谎,用最生分最客气的姿态在酒店大厅偶遇,兄弟般友好地上了同一架电梯。
只差最后一步了。他们决定像生意人那样随意地交谈着,在走出电梯之后邀请对方去自己房间里喝酒,就好像他们真的会衣冠楚楚地坐在小吧台旁边交换关于股票和边贸经济的问题一样。Sebastian站在Chris右侧,Chris动了动右边的嘴角——还有三层楼。
门开了,一个穿着复仇者联盟T恤的女孩放声尖叫,然后一头扎进了Chris的怀里。电梯摄像头记录了一切,Sebastian笑得意味深长,Chris则告诉女孩,他住在8楼。“你呢?Sebastian?”粉丝问道。
“12楼。”Sebastian说。
“我在顶楼。”女孩的声音都在发抖:“天哪,你们太好了,太美了,我是说……太美好了,你们俩都是……”
Chris在8楼下了电梯,Sebastian帮他挡了一下门:“Bye,Chris。”
“Bye,Sebastian。”Chris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他们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重新碰面,Sebastian站在房间的吧台里面,衬衫袖子挽到肘以上,Chris说他喝完这杯就要回去了,狗仔队在街对面站了两排,但是走之前,他决定不能空着手。
于是Sebastian把他奶油色的耳朵伸出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耳朵越发充满硬挺的弹性,耳背仍然是漂亮的奶油色,耳根上深色的绒毛幼滑细腻。他趴在吧台上,用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眼睛。Chris的手指划过他奶油色的毛发,起初还是爱抚,后来,他整个脸都埋了过来,还在耳朵尖上咬了一口。
那可真疼。Sebastian使劲弹了弹耳朵,佯装愤怒地扭过头,却刚好被Chris的嘴唇堵个正着。他们平淡地吻了一下,Chris用手掌包裹了Sebastian的整个猫耳,使劲搓了搓。Sebastian用拳头顶了对方的下腹部,硬邦邦的肌肉把他的拳头杠了回来。“你等着。”Chris站在门口,隔空戳了Sebastian的胸口。
他们疯狂而耐心地寻找着下一个机会,有一次,他们都已经到达同一个房间内了,经纪公司忽然来叫Chris去见投资人,说是碰巧住在同一个酒店。“碰巧”躲在Chris浴室里的Sebastian坐在浴缸边缘给自己开了一瓶酒,Chris小声哀嚎着,夺过了酒瓶。他们喝了十分钟,你一口我一口,疑心这段感情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Chris看了看浴缸里的水:“我想把你推进去,弄得湿漉漉的。”
Sebastian飞快地跳起来躲开几步:“我们分手吧。”
Chris颇为受伤地撇动几下眉毛:“那也要先办完这件事。”
“办完就分手?”
“先办完再说。”
“简直是个毫无道理可讲的流氓。”Sebastian把空酒瓶插进冰桶里:“会谈愉快,Mr.Evans,我会等着的。”
Chris抓起西服拉开门:“我还有机会,我会把你弄得湿漉漉的。”
真的,本来还是有机会的,谁知道,不到半小时后,酒店拉了火警警报,他们只能在人群拥挤的大厅里假装邂逅,感慨事发突然。嘈杂的人声里,Sebastian问Chris:“除了抢过消防员的水枪以外,你没机会了吧?”
Chris夸张地晃着脑袋:“不不不,我还没死心。”
也是事后好几天,他们才从新闻里看到,当天的“火灾”不过是熊孩子在父母客房内用雪茄熏报警器的恶作剧罢了,尽职尽责的报警器抢走了Chris把Sebastian推进浴缸里的机会,直到夏天到来才还给他:社交网络上流传的“冰桶挑战”游戏中,Chris点了Sebastian的名,后者在电话里气得发疯,就差没有用罗马尼亚语调喵喵叫起来。MEOW星人不喜欢把自己弄湿,更别提一桶冰水了,一滴也不行,Sebastian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是Chris那样的好爸爸,可以在自家后院里被浇个通透。
Chris说:“谁是好爸爸——哦天哪,Seb,你想得太远了。”
Sebastian舔了舔嘴唇:“你只是四分之一个Chris,别自作多情,我们分手之后,我还有三个Chris可以挑,胸也很大。”
“并没有我的肌肉形状好。”
“是吗?我觉得雷神先生很不错了。”
“俯卧撑他要输给我的。”Chris吃着什么东西:“你有没有试过那手感?真的,不如我。”
“没有人像你一样喜欢摸别人的胸——你为什么点我的名?”
“说好了要把你弄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