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nstan】M.O.E 喵星小王子06（RPS！伪AU！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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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bastian感觉自己拍了很多镜头，和Chris，和Chris的替身，和空荡荡的绿幕，和无数各种各样的演员。有时候，在回宾馆的车里他就睡着了，梦到自己已经躺在宾馆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其实人还在车里。
Chris比他的戏多，在Bucky Barns掉下火车之后，Chris自己还要继续拍很多绿幕镜头，甩着一个用他自己的话说属于“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盾牌。只有一次，助理说咱们的车坏了，你可以Sebastian一起回去，Chris拉开门坐了进来，严肃地像是马上要讨论两百颗洲际导弹的摧毁目标。司机把车从狭小的车位里艰难的挪出来，影棚的灯光和其他车辆的尾灯交错着映在Chris脸上，Sebastian看到他的眼圈是红的。
他不敢问，却又觉得不问是不礼貌的，他也想伸出手臂精准地拍拍Chris的肩膀，一拳敲在他的胸肌上，可是他怀疑自己的力道不够，经验也不甚丰富——除了被抓着手强行触摸以外，他没有摸过任何人的胸——最后，Sebastian只是把手肘撑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他的搭档。
Chris把脸在手里埋了一会儿，支起身子，像个海獭一样揉了揉自己的脸：“天，我没法想象美国队长怎么坚持下去的。”
“因为战斗？”
“因为Bucky死了。”Chris的眉头几乎拧在一起，就好像他生命里真的有一个Bucky刚刚从火车上掉了下去一样。
Sebastian打开那卷揉皱了的、潮乎乎的分镜头剧本，才知道Chris刚拍完小酒馆里的那场戏。美国队长为伙伴的牺牲而试图宿醉，最终不得，只好像喝水一样喝着酒，埋怨自己没有抓住Bucky的手臂。Chris现在显得好多了，头一次露出了倦态，要知道，在之前的时间里，一直精力充沛得像是一条刚刚睡饱的大狗，拍完了从楼梯这边飞到那边的戏，还能抽空蹿到女演员身后，把人家举起半米高。片场的姑娘们简直爱死了美国队长，他的容貌，他的胸肌，还有他经常皱起来的眉头，至于Chris钻进自己的车里以后是什么样，并没有人想要知道。
美国队长只要一直站在那里就好了。
“我真的很想里立刻、马上、迅速、一秒都不再等地扑进按摩浴缸里，明天再出来。”Chris瘫软在座位上，装出一副马上要死了的样子，脑袋慢慢歪向Sebastian。
“等等——你有按摩浴缸？”
Chris一手撑着头：“你没有？”
“没有！”Sebastian惊讶地笑起来，从上往下俯视着Chris的侧脸：“我现在找演员工会投诉是不是也晚了？”
Chris笑得像美国队长：“晚了，Bucky，你已经死了——我们竟然有工会？”
“没有吧，我们有工会奖。你是美国人，这事儿应该问你。”
“就像你不是一样。”Chris几乎半躺，Sebastian被他身上那股打着Chris Evans标签的味道包围了。
“我可是罗马尼亚……”Sebastian顿了顿。他应该说什么，罗马尼亚的MEOW星基因携带者吗？罗马尼亚人？罗马尼亚狸花猫？车里很安静，Chris没有说话，直到剧本掉下去，他才匆匆捡起来，顺便坐正了身体：“天哪，我太困了。”
Sebastian跟他走到房间门口。他本来不需要这样做的，因为他的房间已经过去了，Chris问他要不要来看看这个棒极了的按摩浴缸，Sebastian说不用了，我明天要去绿幕补几个镜头，然后就结束了。
“什么？”Chris又严肃起来：“你没告诉我。”
“我正在告诉你。”Sebastian露出微笑，Chris几乎是立刻软了下来：“我没想到……我是说……我以为我们会，‘直到预定的尽头’。”
Sebastian下意识地捋了一下头发：“那……我们宣传期再见？”
“我恨宣传期，”Chris说着，一把将Sebastian揽进怀里，用他的胸肌贴着Sebastian的胸肌，狠狠一撞，“但我会想要见到你。”
他们又聊了几句，Chris坚持要他进去试试那个绝赞的按摩浴缸，Sebastian本来是在推脱的，或者说不是推脱，而是一种欲拒还迎，或者是笨拙的应和，总之，他看见自己的脚迈进房间，Chris拉开冰箱：“我这儿只有矿泉水。”Sebastian坐在商务椅上等Chris放水，这事本来应该他去做，毕竟是他亲口同意试试这个浴缸的，然而Chris说他已经试验出了最棒的浴盐组合，坚持代劳。他把剧本和杂物扔在桌子上，站在卫生间门口脱掉了上衣，然后愉快地走了进去。
没有了Chris的注视，房间里的温度开始恢复正常。这是怎么回事呢？Sebastian心想，我真的要去同事的浴缸里坐一会儿？还是说，本该有的东西已经被快递送到，他只需要许可签字？熟悉的不安的耸动又来了，发生在下腹部，慢慢向下，慢慢向后，他的尾巴马上要竖起来了，就像那天晚上，高高的，骄傲的，友好的，竖起来了。他的耳朵在轻颤，聆听到卫生间有愉快的情歌——谁唱的？唱给谁？
不，这不对，Sebastian猛地站了起来，正好被Chris撞见。
“你还真是急迫。”
“不……不是。”Sebastian大声地反驳了，然后发现发现大声说话的自己也没有斩钉截铁的气势。奇怪，他可是个演员，他可以随时选择斩钉截铁或者嗫喏低声。Chris说你可以进去了，我要让客房送瓶酒上来。
Sebastian心情非常复杂地看着这盆正翻滚着大泡泡的流动的水，忽然感觉脑后一紧。
他的耳朵冒出来了。
一对和小时候一样柔软温暖的，奶油色的耳朵，根部带着棉而滑的深色绒毛，笔挺地立在脑袋上。Sebastian有阵子没见过自己的猫耳了，太忙太累，他甚至没时间焦虑任何事，就听凭大耳朵在身体里妥善地帮他传达Chris的每句台词，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暗恋学长的小女孩一样脆弱不堪，几乎自我厌弃了。
他试着把耳朵收起来，两次都没有成功，服务生正在敲门，他的时间不多了——Sebastian拧开花洒把自己浇透，然后翻起t恤套在头上。湿漉漉的衣服压扁了他的耳朵，耳根后面的皮肤绷到了最紧，他胡乱挤了一点儿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的东西涂在头发上，狂躁地抓了几下，然后迅速溜进了按摩浴缸里。
水流很舒服，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真的只是稀松平常的一个浴缸。Sebastian松了口气，开始聚精会神地思考耳朵冒出来的深层原因。
“Seb我们是喝——”Chris拎着两瓶酒探头进来，然后迅速而礼貌地转过身去，爆发了一阵大笑：“……为什么衣服要顶在头上？”
Sebastian紧紧地靠在浴缸边缘，把尾巴夹在身体和陶瓷之间：“流行？”
“你比浴缸棒多了。”Chris拍拍手：“我都不忍心告诉你浴盐在左手边第二个格子里。”外间传来打开瓶塞的嘭嘭声，Sebastian还没有来得及细究什么叫做“不忍心”，就感觉到哪里不对，他周身的热度似乎超过了人类的极限，也马上要越过MEOW星人的标准了，像是立刻会长出一身狸花毛衣来那么热，为了打消这种可怕的念头，他给自己加了两勺看上去五颜六色的浴盐。
瞬间，噼里啪啦的泡泡爆裂声包围了他，无数又大又粉嫩的气泡从水里升腾起来，溢出浴缸，沿着地板欢乐地跑向墙角。慌乱中，Sebastian在台面上抓了一把，摸到一袋酒店赠送的浴盐，上面画着七八个通红的辣椒，据说是发汗用的——这玩意儿只剩半袋了。他几乎被泡泡托了起来，浑身像被点着了一样烫，还能感觉到有更多的泡泡正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缝隙里往外翻滚着，整个人都处在奇异而愉快的体会里，就连Chris端着酒进来都没有让他觉得尴尬。
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因为Chris根本看不见他，完全陷在粉色泡泡里的Sebastian花了半分钟时间挣扎都只能勉强露出半个脑门，就连耳朵和尾巴都不用遮掩——这是一个恶作剧，他抹了抹脸，挣扎着从泡泡里伸出一只手：“这浴缸确实不错。”
Chris保持着美国队长那种严肃思考的样子，递给他一杯白葡萄酒：“cap是不会说谎的。”
Sebastian接过杯子，跟他碰了碰：“你是对的，steve。”
他们都没绷住，痛快地笑了一会儿 ，Chris几乎滑进浴缸里：“你也很不错，是最镇定的一个。”
“……一个？”
Chris强忍着得意：“我什么也没说。”
Sebastian几乎是被传染了一样仰着头大笑，Chris坐在浴缸边缘，又跟他碰了碰杯：“真的，邀请你之前我想了很久，天哪，我太想让你来玩这个但是……你一直……我担心你会生气。”
Sebastian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他刻意保持着和所有同事的距离，因为他不想在某个时候，因为和周围的人都太熟悉，就放松而放纵地在片场突然露出耳朵和尾巴。向来谨慎的漫威不会想要一个MEOW星基因携带者出镜，他刚刚做到演50%的副标题，不想因为一些本可以控制的事情而错失以后的出镜机会。即使是对Chris，他也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友好又谨慎的半步，既没有太远以至于闻不到他的气味，也没有太近而让他闻到自己的气味。Chris也许有同样的心情，他想，他或许以为我才是一个正常的地球人。
“不，我不会……”Sebastian说，“我觉得你……和这浴缸一样赞。”
Chris露出一个少见的温柔的笑，居然真的像个刚被疯狂的粉丝表白过的刚出道的小演员那样，带一点点自知分寸的骄傲和腼腆，他收走了空杯，又跟Sebastian碰了碰拳头：“希望我们下次拍戏的时候能多聊聊，我很喜欢你。”
“我也是——Bucky死了。”
Chris走到一半，听到这句话转过身来，挑挑眉毛：“美国队长也是。漫威嘛，谁也不会死——你不会想一直躺在那堆泡泡里吧？”他关上了浴室的门，又在外面忍着笑，让声音听起来十分严肃诚恳地说：“真是抱歉，Seb。”
完全听不出你的抱歉，Sebastian想，你只是忍不住。
“但是我忍不住。”Chris补了一句，飞快地闪到一边去笑了。
隔着门，Sebastian在对方欢乐的声音里拧干了尾巴，又仔细地擦了耳朵。如果耳朵进水的话，会非常麻烦，专门给MEOW星人处理耳道问题的大夫每次把棉签伸进去的时候，Sebastian都觉得它们会从另一只耳朵里被捅出来。他不想再经历几次了，于是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闭上眼睛。
明天，工作就结束了，你不必再担心有人会看到这对漂亮的耳朵，Chris也不会。况且，你认为Chris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你给他的气味打上了标签。Sebastian轻轻揉着自己的耳根。半分钟以后，耳朵被放置回去了。头一次，他觉得脑袋顶上有点儿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
是真的少了什么，一对奶油色的猫耳不见了。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机器人，脑袋里有个压缩的空间，可以把耳朵折叠着存在里面，后来，他从生物学的角度意识到了这种胡思乱想是不科学的，就更加好奇耳朵去哪儿了。有些自控力做不到放置耳朵尾巴的MEOW星基因携带者选择做手术切除它们，但据说会留下严重的幻耳和幻尾症：在焦虑紧张的时候，身体还会体会到耳朵和尾巴弹出来的感觉，但是你摸不到，甚至无法用任何方法放置它们，简直比手术之前还要糟糕。所以，Sebastian至今都不知道他放置回去的耳朵到底在哪儿，有一次，少年的他告诉罗素教授，放进去的瞬间，头部会感觉重了一点儿，那重量就是耳朵的重量吧？罗素教授说这只是罗马尼亚小狸花焦虑的错觉，久而久之，当Sebastian习惯了放置耳朵回去的动作之后，这感觉确实消失了，每每回忆起来，他都觉得少年的自己真是敏感忧愁。而今天，他又体会到了“重了一点儿”的感觉。
真的，少了什么，耳朵收回去了，却又重了一点儿。
似乎放置回去的，并不完全只是耳朵的份量。他的耳朵软而薄，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能看到细细的血管和一层短而尖的被毛，它们一定很轻——是因为弄湿了才重吗？
也许。
Sebastian离开剧组的时候，Chris在绿幕前面吊威亚，他不想打断这种有至少30个人协调才能办好的事情。后来Chris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的浴缸很想念你，Sebastian回复“我也想念它”，想想不妥，最终发了个“我也是”。
2011年，美国队长电影上映了，效果不差，却也并不太好，50%的副标题在拍戏间歇溜到最近的影院里看了一场，散场的时候有人卖美国队长配色的冰淇淋，他也买了一个。气温很高，蓝莓草莓和奶油很快就化成一捧，几乎来不及舔，最终弄了一身。
也不错，Sebastian想着，cap的颜色嘛，这样挺好。
看起来，2011年的一切都挺好。
*真的是，浴缸play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