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瓶邪,盾冬,乐夏,沈谢,WH。存文,存片,偶尔吐槽,有时考据,时不时干碗毒鸡汤。

【盾冬】直到尽头09上(复仇者,末世逗比小甜饼,HE,偶尔有点虐?)

09



日出之前,史蒂夫·罗杰斯在冷硬的甲板上醒来。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微薄的光却透过舷窗唤醒了他。尽管他睡在地板上,可是这里并不冷,甚至不比史塔克古堡的行军床难受——他总是很难睡熟,确切的说,复仇者们都睡不着,尽管古堡里没有幽灵,可是所有的人都有永远完不成的任务,战斗组忙着毁灭横行世界的行尸,科研组追寻着重建人类社会的微渺希望。

史蒂夫睁开眼睛,看见光,然后听到人类规律的呼吸和心跳,他躺着没动,余光瞥见一臂之外蜷睡着的男人,本该共享的毯子几乎全裹在他的身上,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低着头,淡色的嘴唇微微上翘,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低垂的褐色头发在晨曦中闪闪发光。

这是梦。史蒂夫断定,他重新闭上眼睛,巴恩斯已经死了,七年前,有人袭击了他们,行尸咬了巴恩斯的左手,他把他推到安全的地方,他在哮喘撕心裂肺的发作中听见枪声渐渐消失。

他不可能活下来。

史蒂夫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曾经回到过那个简陋的加油站,就在两三年以前,食尸乌鸦只留下十来具白骨,至少三具骨骼属于二十多岁的男人,头骨上都有弹孔——他不确定哪一个是巴恩斯,所以把它们都埋了。史蒂夫相信巴恩斯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那么骄傲那么美好的人,他无法想象他会变成行尸,在这个无望的世界里徒然游荡。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每一次他面对二十多岁的男性行尸的时候,拧断它们的脖子之前,他都会下意识地辨认它们的容貌,无论他的理智怎么想,他始终在寻找那个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有宇宙最甜蜜笑容的小男孩。

史蒂夫永远不会放弃他的巴基。

然后他听见毯子被掀开的声音,地板震动,接着是金属片状结构相互摩擦吆喝的沙沙声,他突然睁开眼睛。

冬兵讨厌睡觉,睡觉跟陪着金发大胸的客人看日落不一样,看日落很无聊,而睡觉则很痛苦。他讨厌做梦,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他根本想不起梦里那些混乱不堪的片段和影像,可是在他醒过来以后,那些梦依旧带来至少十二个小时难以忍受的头痛和混乱。他有时候甚至不得不跑到皮尔斯先生那里,要求镇静剂或者一次用于治疗的电击,前者稀有而珍贵,后者则非常疼,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宁愿用六十秒生不如死来交换至少一个月平静和无梦的睡眠,当然,皮尔斯很少会满足他的要求,多数时候那个有双睿智蓝眼睛的老人都明确地说不,然后叫朗姆洛给他一整块巧克力或者一大杯甜牛奶,好像他只是个无理取闹要糖吃的孩子似的……

但不得不承认,巧克力和甜牛奶在某种程度上跟镇静剂一样有效,冬兵喜欢甜食。他撑起身子,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好时巧克力酱配牛奶冰激凌真是最好的安眠药,他第一次这么舒服地醒过来,甚至还能想起一点点梦里的事——他嗅到雨后混合着泥土和青草味的空气,左手玩着一串冰凉的东西,穿过阳光,走向一栋公寓。

他满心都是愉快的期待,他踩着老旧的木楼梯上楼,他看不清信箱上的名字,也不记得门牌号,但是管他呢,那些都不重要,那扇门在他面前打开,阳光斜斜地从门廊照进房子,他看见金发……

那是谁?开门的到底是谁?我认识他,他对我很重要。

冬兵笃定是“他”而不是“她”,虽然他内心涌动着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愉悦和期待似乎不应该对应一个同性……也许只是因为灾变以后很少能见到女性,也许只是……他就是知道。

冬兵睁开眼睛,歪着头凝视着美国队长的金发,他坐起来,从高一点角度看史蒂夫·罗杰斯的感觉更好,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他不确定什么是好而什么是不好,不过他却觉得这样更正确,仿佛他就应该俯视美国队长一样。

史蒂夫也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目光不经意地对到一处,冬兵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垂下眼睛,躲开他炽烈的目光,而是凝视着他,探究的,认真的,像是研究他的任务简报一样,谨慎、试探,没有防备,也没有回避。

“早上好。”史蒂夫轻声说,他的手下意识地挪到了冬兵的影子里,轻轻地覆住了那片没有意义的深灰,这样很蠢,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抓住跟巴恩斯有关的任何东西,哪怕一片影子。

冬兵沉默着,只是继续这么看着他,仿佛要数清楚史蒂夫的每一根汗毛,每一条细纹一样。

史蒂夫不想破坏这梦一样平静的早晨,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同样凝视着巴恩斯。

比七年前瘦了,结实了。冬日战士不会笑,那微微上翘嘴角太不严肃了,所以他总是紧紧抿着嘴唇,让自己显得十分凶狠。除此以外,岁月在他身上似乎停滞甚至逆流了,他看上去仍然是二十出头的青年,额头光洁,眉目俊朗,修长而柔韧的身体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力量,金属手臂与身体自然融合,跟他的右手一样灵活,只是更有力。

他过得也许不那么好,却不比末世的大多数人差。

“我想……”出乎意料的,冬日战士居然主动开口,把史蒂夫从往事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他惊讶地看着冬兵,等他接着说下去。

“我想……你也许……认识我?”冬兵艰难地说完这个句子,他确定史蒂夫认识他。虽然皮尔斯和史蒂夫“叙旧”的时候,他忙着对付有蓝莓干的司康饼和好喝的牛奶,可是作为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顶级杀手,他没错过任何一个单词,武器先生不说话,更不说废话,但是这件事……他本能地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必须亲自确认。

史蒂夫笑了,他点点头:“是,我认识你,我十三岁就认识你了。”

冬日战士凝视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一点不诚实的迹象,很显然,这是徒劳的,于是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但……”我认识的不是你。

史蒂夫微微皱眉,他撑着坐起来:“我不懂你的意思是……”

角度的变化让冬兵更确定了,他的身子绷紧了,并没站起来,却坐得更直了一些,自然而然地拉开了他们俩的距离:“那个人……”没你这么高。他举起右手,试着在自己的下巴附近比了一下,然后又不确定地升高了半英寸。

史蒂夫笑了,为了巴恩斯给他虚增的身高——巴恩斯从来都觉得他的朋友是个真正的巨人,哪怕史蒂夫比绝大多数女孩子还要矮小瘦弱,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追随着他,陪伴着他,不离不弃。

但巴恩斯从来没见过被血清改造过的史蒂夫,所以哪怕残存的记忆不断地闪现,冬兵仍然认不出他。这不怪巴恩斯,发生在史蒂夫身上的绝大多数事对于正常的人类来说,都需要一点消化的时间,更何况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的冬兵。

史蒂夫伸出手,缓缓地,扶住了冬兵的右手,然后轻轻往下降了差不多两英寸:“这样才对。”

冬兵非常意外自己居然没有躲开,他向来排斥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最初的时候,如果皮尔斯需要取他的血样或者让他接受治疗,都要动用包括朗姆洛在内的至少八个队员,才能把他按在手术台上。可是现在,美国队长握着他的手,他居然不觉得难受,甚至……他简直羞于承认,他还觉得很温暖很舒服,不太想被放开。

“他……他还活着吗?”冬兵小心翼翼地问,他见过太多的死人和活死人,那个像太阳一样明亮和温暖、有好闻的青草味的人,还活着吗?

史蒂夫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当然还活着,但血清却让他脱胎换骨,某种程度上,布鲁克林那个羸弱的图片编辑已经不存在了,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嗯,他还活着,像你我一样。”

冬兵有一点放心了,他几乎是立刻问:“他的名字?”

“史蒂夫·罗杰斯,出生在纽约,布鲁克林。”史蒂夫回答。

“史蒂夫·罗杰斯?”冬兵狐疑地看着美国队长,他伸出一根铁指头,轻松地在木地板上画出了所有的字母:“同样的?”

史蒂夫快要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了,他只好点点头:“是的。”

罗杰斯家族为什么这么奇怪?武器先生歪着头思考了几分钟——在他的认知里,人类喜欢用不同的名字区分彼此,就连朗姆洛那些看起来长得一样的奶牛都有不同的名字,克丽丝、丹妮丝、苏珊还有艾玛什么的,只有植物车间里那些草药才用品种编号区分,无论种几百棵水稻,试管上的标签都是“Oryza sativa”,难道罗杰斯家族是类人植物?这也太奇怪了!

“所以……你和你弟弟……或者表弟……都叫史蒂夫·罗杰斯?”冬兵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这么蠢的话说出口了,可见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比高贵冷艳的武器经历过的任何事都重要,他的理智或者规则都不管用了,他只想弄清楚。

史蒂夫使劲眨了眨眼睛,他每次无言以对或者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这么眨眼睛,娜塔莎对这个动作的评价是“卖萌可耻”,然后自暴自弃地换一个话题,但冬兵显然对此天然免疫,他盯着史蒂夫:“我想见他。”那双绝美的蓝眼睛以近乎相同的方式眨巴眨巴,冬兵一字一句:“我需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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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更小玫瑰的大结局,以及,本子预售信息……

每天都在纠结特典的作者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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