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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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时间的玫瑰S12B下(原著向,HE)

S12

B(下)


说起来这方面美国队长自己才是专家,冬兵记得不久前,这家伙还靠一个简短的即兴讲话策反神盾局里那么多特工,以至于他为了登上天空母舰,不得不跟半打武装到牙齿的特工火并了一轮。现在,史蒂夫显然没有因为听众只有一个人,而且还很可能睡着了而偷工减料,他淡定而自然地普及了一下任务目标,念了一小段尼克·弗瑞查到的资料。冬兵有点害怕他会说起他们在布鲁克林的老时光,这并不是说他不想听,他想知道有关自己有关史蒂夫的往事,但不是现在,他对九头蛇的基地始终心有余悸,他怕自己会混乱,他想要保持完美的武器的姿态,直到他们完成这件事,平安回到那个有玫瑰花的小房子。

好在史蒂夫没有,他说完正经事,就决定给冬兵讲睡前故事,从小红帽开始,然后是列那狐和小兔彼得,最后冬兵终于在老掉牙的“小美人鱼”中睡着了,哦,真是感谢上帝。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机舱里,史蒂夫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飞机座椅上,他始终能听到冬兵的反应,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知道他一定是睡着了,所以史蒂夫不再说话,关掉了通讯器。他的蓝眼睛里有血丝,几个小时以前,他亲眼看见昏迷不醒的冬兵被放进伪装得很好的装备箱,然后送进行李托运舱,他甚至看见那个箱子在传送带上颠簸,看见搬运工毫不在意地把它扔在一大堆各种颜色的行李箱上,它摇摇晃晃地滑下去,歪歪斜斜地戳在那里,差点滚落,它每动一下,他的心就跟着一哆嗦,他没法想象冬兵在里面有多难受,他的小野兽从来都是那么闲不住那么喜欢自由,就连生病的时候都不肯好好躺在床上。时间过去七十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巴恩斯被强行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习惯一个人,习惯隐藏自己,能够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地挂在高速行驶的巴士下面,能够平静地把自己锁进后备箱,像个行李一样被人从这里运到那里,甚至在逼仄的箱子里也能以很不舒服的姿势睡着。

“对不起,队长。”希尔特工用另一个频道的通讯器,在总部进行技术支援的三个人也没法对这样的事保持沉默,他们跟冬日战士并无私交,甚至跟美国队长也不算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是人类本能地对同类苦难的感同身受,更何况他们都是代表正义远比普通人感情丰富的超级英雄。托尼砸了一只心爱的咖啡杯,班纳博士干脆临时请假,到楼下的瑜伽室去了,希尔特工还能坐在她的指挥席上,但是她没法掩饰哽咽:“对不起,队长,我们大概不应该……”

“没关系。”史蒂夫摇摇头,他刚刚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保持自己的语调轻松平静,此刻仰倒在座椅上,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他叹了口气:“事情总得解决,我们会搞定的。”

山姆皱眉:“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干,超重行李的托运费并不比一张飞机票便宜,我也没法相信海德拉搞不定一张能坐飞机的护照。再说,他们不是有私人飞机吗?”

“因为他们从来没成功过。”史蒂夫的声音比他自己想象得还要平静,他凝视着天花板,确凿地说:“因为他们从来没法把巴恩斯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一个奴隶或者一个只会说‘海德拉万岁’的神经病,洗脑,改造,或者生不如死的训练和惩罚,他们用尽所有办法,却没办法玷污他的灵魂,所以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抹杀他作为人类的存在,剥夺最基本的权力,制定纪律,无论衣食住行,他们都不能给他人类的待遇,必须不断地用这种仪式化的折磨强调他不是人类而是武器,他们只能这么办。”

他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可是那不是泪光,他为他的小野兽感到骄傲,尽管那么心碎,他一字一句,像是宣誓,像是说给自己:“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不知过了多久,冬兵睁开眼睛,在一片漆黑中颇花了一些时间确定自己是醒着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太稳定——这也是很正常的,无论克格勃或者海德拉,无论是任务或者冷冻槽,还有频繁的洗脑,总会给他的神经系统造成一些细小的损伤,血清会修复那些物理性的损伤,非物理的就比较难办了,比如因为长时间生活在非常跳跃的断章里,他的意识无法自我贯通,形成连续顺畅的逻辑,所以他有的时候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对于一个致命的武器来说,这真是太糟糕了。

现在,他以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态被固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后背酸痛,右腿因为不自然的姿态有些发麻,他的颈椎也窝得不太舒服,皮肤脱水,他觉得口渴,还有点冷,但身体的不适不一定说明他是醒着的,他试探性地动了动左手,手指冰凉而灵活,他的指尖碰了手心,然后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是醒着的了——美国队长愉快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嗨,早上好,巴基。”

过去24小时的事终于在他的脑子里按时间顺序站了一排,他敲了一下手心,表示他听见了,于是史蒂夫轻松地通报了他们的现状:“在伦敦下飞机以后,你的这件行李转UPS到了里昂,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一小时以前,我们进入了意大利。”

冬兵微微皱眉,他居然睡了这么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确定氧气瓶仍然能提供足够的氧气,所以沉睡不是因为缺氧,难道是因为无氧舱的低温吗?反正他死也不会承认“史蒂夫在看着我”这样的事让他安心,以至于放任自己的身体选择了最舒服的状态,一路颠簸都没醒。

他不确定这和“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在氧气面罩里”相比,哪一个更让武器羞愧难当。

以至于行程的后半部分,冬日战士都忙着自我检讨,史蒂夫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直到美国队长的声音变得很严肃:“巴基,能听到吗?”

仍然没找到问题根源的冬兵自暴自弃地敲了一下手心,然后听见娜塔莎的声音:“现在我们在罗马,托尼说检测到了奇怪的信号干扰,通信系统问题不大,但是定位系统可能会失效。”

“你们在威尼斯广场消失了,旁边那栋楼曾经是墨索里尼总理府,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传说中存在的墨索里尼地堡。”史蒂夫打断了她:“巴基,我需要你把里面路线传出来。”

冬兵听见娜塔莎在安慰美国队长:“托尼会有办法……”,山姆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怎么可能?他又看不见!”这些不靠谱的人类,冬兵下意识地勾起嘴角,轻而确凿地敲了一下:“好。”

他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颠簸,晃得他快吐了,然后箱子被推上一辆滑车,冬兵在箱子里艰难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右手按着箱底,耳朵贴在箱子的内壁上——装备箱有隔音层和防扫描的铅层,但是对于像他这样可以放在原子弹旁边展览的超级武器来说,完全无法构成障碍。

只有一个问题,他要怎么告诉史蒂夫呢?

标准摩尔斯码?不行,那太冗长了,估计武器送到仓库还没发完一半的信息。克格勃密码?虽然那个红头发的美女是神盾局少有的靠谱的家伙,可是转手过的情报也许会出错。冬兵数着步子,脑子里忽然有一道短暂如同流星的闪光划过,他下意识地弹出了第一条信息,然后听到史蒂夫轻不可闻的一声哽咽,美国队长强笑:“收到,三个人,有重武器,对吗?”

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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