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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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时间的玫瑰S9B下(原著向,HE)

S9 B(下)


意识消失前最后一秒,他想起那面有星星的盾拍在他脸上时轻微的钝痛,比起九头蛇的电击头盔,那简直堪称温柔。

几个小时以后,九头蛇的技术人员修好了那条受到脉冲干扰的铁胳膊,用电击枪把冬日战士从痛苦的自我修复式的沉睡中弄醒,扔上了正要起飞的天空母舰。

足量的强制性营养补充让他的身体几乎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但长时间缺乏真正的睡眠和惨烈的洗脑让他的脑子有些糊涂,他敏锐地看到了猎鹰的弱点,并且报复性地把这家伙踹回地面,但是面对拿盾牌的美国队长时,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说的任何一个单词。

巴基,求你别这么做,史蒂夫说,很多人会死。

巴基是谁?冬日战士感觉到电子手臂有莫名其妙的脉冲流涌动着——它里面装有意识寄存器的初级体,佐拉博士指望它能吞噬冬兵自己的思维,可是他错了,那个年轻而苍白的美国士兵不是大多数人,他承受了所有的苦难和绝望的黑暗,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接受了现在的自己,他控制了他的铁胳膊而不是被它吞噬,他们已经成为一体,但无论克格勃或者海德拉,都不会给铁胳膊洗脑,它因此能够默默地记录冬兵所有的悲欢喜怒,不是一个具体的名字,一个具体的地点或者一件具体的事,而是他那些本能的属于人类的情感,在他心里默默流过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快乐和悲伤。在那些玫瑰花的梦里,他的大脑会重新读取里面的东西,完成真正的自我修复。六十年来,冬兵经历过太多次痛苦到极致的洗脑,他不记得他完成过多少任务,刺杀过哪些位高权重的人,却从未弄丢过真正的自己,这也是他的秘密,没人知道。

手臂里的脉冲迫切地想把什么传递给他,但是他虚弱的头脑暂时无法接受,他用右手轻轻按了一下左手的手肘,安抚了那些乱窜的脉冲流,然后拔出了手枪。

美国队长那双蓝眼睛里闪着绝望的光,冬兵觉得他快哭了,可是他的拳头却不掺假地砸了过来。瞧,人类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可以一边说着动感情的话,一边毫不犹豫地彼此撕咬,武器抹掉了柔软的疑虑,毫不犹豫地格挡,还击。

这一次美国队长没有留情,在涉及大多数人的时候,他向来是一个能够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甚至连面对他最心爱的人的时候也一样。他毫不犹豫把黑衣杀手那只完好的手臂拧脱臼,扼住对方的喉咙,直到那身体失去意识不再挣扎才放开。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那无知无觉的身体和英俊的脸,他知道只要一眼,他只怕就会忘了有几百万人等待拯救,他会只想紧紧拥抱他离家七十年的小野兽。

史蒂夫转身一跃离开,爬上了放置服务器的高台。

佐拉血清从未出错,冬兵很快就醒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托上了右手,掏出另一支手枪,自下向上的射击难度很大,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超过了手枪的有效射程,但是这对于冬兵来说不算什么,别说史蒂夫是一个身高超过6英尺的彪形大汉,就算他是只麻雀,冬兵也能击中他的眼睛。

但是这次他没有。

第一枚子弹击中了美国队长的大腿,接着是第二枚,穿过了他的手臂,冬兵有些烦躁地吸了口气,那几秒钟的昏迷也许是决定性的,他的潜意识迫不及待找回了那些属于他的东西,看到蓝色战袍上渗出鲜血,他本能地觉得痛苦,就像是被固定在钢制的试验台上洗脑一样的疼痛鞭挞着他的头脑,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心脏,痛得他不能呼吸,无法瞄准。

武器根深蒂固的本能让他在这样的痛苦中仍然挣扎着开了第三枪,子弹贴着美国队长的腰椎进去,史蒂夫难以置信地捂住了流血的伤口,头盔下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他看向摇摇晃晃站在下面的冬日战士,对方的枪还握在手里,却没有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再开一枪。史蒂夫觉得自己应该难过,觉得他有理由怨恨,可是他的巴恩斯就那么看着他,迷惘而悲伤,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他忽然什么都不在乎了,他一只手把芯片插入服务器,吐出肺底一口血腥味的空气,一枪而已,他不认识我了而已,这又怎样呢?

地面特工已经调整了武器序列,按照他的命令开火,天空母舰正在崩塌,很快就会坠毁,史蒂夫在剧烈的震动间恍惚了几秒钟,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坐在樱花树下看他的小野兽像心满意足的猫一样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想起巴恩斯微笑着看向他,没羞没臊地索取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威胁人类安全的武器已经没有了,他不再是美国队长,而是属于巴恩斯的史蒂夫,这世间没有什么能阻止史蒂夫对巴恩斯的爱,他可以为巴恩斯做任何事,生命,灵魂,一切的一切,都属于他的小野兽。

同样在精神恍惚中被断落的钢架压住动弹不得的冬兵躺在地上,看着美国队长跌跌撞撞地飞身而下,趔趄着扑到他的身边。

他觉得自己应该害怕,因为他和他的任务之间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厮杀关系,可是他却不能控制地觉得期待,他确定他一点都不害怕,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人类,但眼前这个戴着头盔拿着盾牌刚刚被他射了三枪的人类却与众不同。

史蒂夫没碰他,而是奋力抬起了那根压住他的钢梁。

冬兵顺势侧滚逃了出去,他被自己心里的期待和信任吓住了,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摧毁他心中玫瑰花和武器的完美世界,六十年生不如死的幽灵时光,他的世界很小很脆弱,玫瑰花只有可怜的三根刺,却不得不在老虎的爪子底下保护自己。皮尔斯几乎毁掉了他关于玫瑰花的梦境,他隐约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毁了他属于武器的冷漠。

他一拳打过去。

美国队长没有招架,没有还手,甚至连闪都不闪,任凭他一拳击飞了头盔,他的金发在猎猎的风中飘扬,他随手扔了盾牌:“我不会跟你打,巴基,我是你的史蒂夫。”

每一个单词他都听得懂,可是连起来的意思却那么复杂而不分明,冬兵毫不客气地一拳又一拳,铁拳头砸在肉上的触感不掺假,对方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近乎绝望,眼睛里只有浓烈滚烫的爱。

人类有时候也是一种简单到愚蠢的生物,会抱着一句过时的承诺不肯放手,冬兵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放开了史蒂夫,对方背后的钢梁突然断裂,他毫不抵抗地掉了下去,他说,我会陪你到最后。

冬兵看着美国队长和雪花般的碎片一起坠落,这场景太熟悉,他在大脑做出判断以前,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不要。”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跳了下去,在水底找到了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美国队长。

我可能是太累了,冬兵像拖死狗一样拎着美国队长的肩带把他拖到岸上,一定是太久没有进行必要的保养,有那么一刻,在翡翠色的水底,他竟然想亲吻美国队长那无知无觉的面容。

他抹掉脸上的水,逃跑一样,决然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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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终于,可以重新开始撒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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