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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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时间的玫瑰S5B上(原著向,HE)

S5 B(上)

 

“咆哮突击队”这个名字非常符合美国队长抽象式的国家英雄形象,史蒂夫本来还涂了只张牙舞爪的小野兽当吉祥物,可惜草稿被真正的吉祥物抢走了,巴恩斯坚决不承认漫画里那个奇装异服画风销魂的美少年是他自己,他选的制服是深蓝色的,款式低调,不背着枪的时候,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个温文尔雅的英格兰牧师。

习惯低调谨慎的史蒂夫成为了闪闪发光的美国队长,喜欢像孔雀一样四处炫耀的巴恩斯习惯了像幽灵一样隐藏自己,可见人生的际遇总是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书写着每个人生命的轨迹,人们总在不知不觉就被生活改变了习惯,磨砺了容颜。

战争只是让这个过程格外快些罢了。

多数情况下,咆哮突击队以一种相对自由的方式活动,他们十几个人穿越敌军的封锁线,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九头蛇秘密的军工厂,然后出其不意地捣毁它们。一切都很顺利,大概美国队长真的带有自由正义的幸运光环,他们在最前线战斗,却从未损失过任何一个队友,甚至连严重一点的伤害都没有经历过。

在野外作战的时候,巴恩斯作为美国队长的副手,向来毫不避讳地跟他睡同一个帐篷,坦坦荡荡如同真正的挚友和兄弟,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总是在系紧帐篷的抽绳以后,悄悄滚进同一个睡袋,甚至在战况不那么紧张的时候,还会做一些不那么严肃却非常美好的事。

对于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相爱的人来说,枪炮是礼花,冰雪是玫瑰。每一天都像是度蜜月。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漫长也最惊心动魄的蜜月了。

1943年的圣诞节让史蒂夫和巴恩斯都非常期待,当时他们刚刚完成了一次惊险的任务,回到盟军主力部队的驻扎地休整。尽管是战时,财大气粗的美国人还是运来了大量的彩带和糖果,轮休的部队就地取材地砍了十多棵高大的松树,戳在营房之间的空地上。这一年,盟军的战斗非常顺利,纳粹德国的空军已经不能像过去几年一样,凭借闪电般的速度肆无忌惮地在欧洲大陆横行。几个月前,盟军甚至空袭了德国本土,将柏林变成一片火海。因此美军的驻地并没有实行严格的灯火管制,挂满了彩带的圣诞树顶端,都挂了一盏闪闪发光的灯。

巴恩斯像个迫不及待的孩子,毕竟从1940年以来,他和史蒂夫一直没机会共度圣诞节,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过得非常幸福,但是圣诞节会让人想到家,上一次他们在家里共度圣诞节的时候,又发生了那么美好的事。他打听过了,驻地后方不到三十英里的地方,有一座盟军控制的小镇,镇子上的酒馆居然有个小小的爵士乐队,圣诞夜会有舞会。有一天晚上,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跟史蒂夫讨论了一下请假过去玩个通宵的可能性,史蒂夫觉得美国队长八成是要出席军营里的庆祝活动,但是在那之后,溜过去跟他的小野兽约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巴恩斯十分高兴地亲了他一下:“那我等你。”

圣诞节前一周,向来非常严肃的上校批准了他们的假期,巴恩斯兴高采烈地囤积了一些巧克力和牛肉罐头——在战时的欧洲,军需食品比任何一种货币更管用,他有经验。史蒂夫颇花了些心思,弄到了一些有榛仁的牛奶巧克力和苏联产的苹果酱,味道比美军供给的好得多,他把礼物用亮晶晶的彩纸包起来,打算在圣诞节早晨,放到巴恩斯的枕头边,然后享受小野兽用肆无忌惮的欢呼震破他的耳膜。

可是就像谣言比真相跑得快,变化总比计划多,12月23日傍晚,盟军的侦察部队得到消息,九头蛇有一批威力巨大的爆炸物运往瑞士,大概24小时以后,会经过距离他们驻地差不多100英里的山谷。

上校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史蒂夫,作为美国队长,他只好主动往自己的假期里倒了一大碗汤:“好吧,我们去搞定它。”

咆哮突击队找来了目标地区非常详细的地图,那里地形复杂,有突击点,但是在这样的季节,很容易引发雪崩。虽然美国队长有超乎常人的体能和耐久力,咆哮突击队的队员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但是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毕竟是渺小的。史蒂夫和他们讨论了快一个小时,大家都拿不出万无一失的方案,抱着枪已经眯了一觉的巴恩斯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地看着那张地图,带着睡意说:“我去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山谷最狭窄山崖最陡峭的地方戳了一下:“应该会有狙击点。”然后他的手指顺着山谷的走向滑到山口:“你们可以在这里设伏,以防万一,不过大概用不着。”

在山崖上直接狙击运输车辆,让爆炸物就地销毁当然是成本最低收益最大的方案,但是对于狙击手本人来说,则是相当危险也相当艰苦的工作。现在的天气,夜晚平均气温已经低于华氏14度,还时常会下雪,就算在遮风挡雪有暖炉的营房里,大家也都会裹紧军大衣,而野外设伏,是绝对不可能带任何取暖设备的。更何况谁也不知道九头蛇的爆炸物到底有多大威力,如果那一车爆炸物能够掀翻整座山呢?

史蒂夫站在地图前,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定这个提议。巴恩斯坐在另一边,仰头瞧着他,史蒂夫比原来强壮得多,健康得多,超级血清让他只要一两个小时的睡眠就可以精神抖擞地战斗一整天,就算在战场上,皮肤的状况也比一般人好得多。可是巴恩斯偏偏觉得他喜欢的人越来越憔悴,史蒂夫总是紧锁眉头,除了晚上他们头并头的窝在睡袋里的时候,他简直很少能看到他展颜露出心无旁骛的笑容,他从没学会对史蒂夫甜言蜜语,在夜店哄小姐贵妇的那一套实在拿不出手,他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最终认为他所能做的大概就是为史蒂夫分担那些没完没了的任务。所谓国家,所谓责任,所谓为了民众,其实到头来,不过为了心里的某个人,只要他能平安喜乐,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况,只是一座冰封的山。

巴恩斯站起来:“不用想了,我收拾一下就出发,希望他们赶紧来,我不想耽误了圣诞节大餐。”

史蒂夫心里很清楚这是最优方案,所以他简单地跟其他人布置了一下接应的方案,然后跟巴恩斯一起走出去。作为美军最好的狙击手,巴恩斯其实有一整套调整自己的方式,他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仔细地检查随身的枪械,亲自整备每一个弹夹,确保每一枚子弹都是新的,没有任何问题,他的动作轻快而娴熟,在做这些琐事的时候,他会调整所有细小的肌肉,这使无论他在做什么,看起来都有一种奇异的优美的节奏感,所有的动作都只用恰到好处的力气,不多也不少。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连补给袋的压缩饼干都插得非常整齐,每一块都精准地露出包装袋上的第一个字母,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史蒂夫站在营房门口看他做着一切,通常巴恩斯一旦开始调整自己,就不会再说话,他不会像史蒂夫那样穿上紧身衣化身美国队长,但是他会通过这些旁人看起来只是必要准备的小动作,把自己从人见人爱的巴恩斯,变成会走路的杀戮机器。

不到半个小时,巴恩斯完成一切,背着枪械走出营房的时候,那双天真和善的蓝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冷漠而平静,就像冬天冰封的山,史蒂夫送他上飞机,他们一路上都没有交谈,舱门关闭以前,巴恩斯忽然伸手从史蒂夫的口袋里掏出了半盒润喉糖,塞进自己口袋里,隔着机舱的玻璃,史蒂夫看见他的嘴角仿佛勾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他因此知道,那是他的巴基,无论他做过什么,无论他能做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巴恩斯内心深处始终是那只欢脱的小野兽,冬天终究会过去,春天重新回到大地的时候,泉水又会叮咚叮咚地流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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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距离掉火车还有差不多一年呢,暂时,还是安心吃糖吧。


PS,这大概是我个人最挚爱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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